说着这一切,对面杨闯被皇帝陛下说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自己的弟弟,杨国森只感觉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只得是冷笑着道:“李唐狼子野心,要的乃是江南以南的上下四省七十二郡,若是当真按照肖令博所言,我们火战能剩下什么?你道我们是毗邻大陆的那两个海外之国吗?并无水陆天堑,如何去抵御李唐?”
杨国森好似越说越气一般,感觉他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那长久抑制的火气终于有了这么一个突破口可以宣泄出去:“与李唐谈降,那便是无异于与虎谋皮,痴心妄想,最后空得一场空,尽数是枉费心机!”
“六大氏族中,各自都有彼此的心思。车家,方家,还有肖家除了他们三家之外,剩下的三个,你杨闯可是能保证他们想的与朕一般?更不必说肖令博如今有这样的提议了。六大氏族,对于朕来说,那就活像是数枚钢针死死地扎在朕的心里,尖锐地提醒着朕:氏族是绝对不能动的!”
“自古历来,便是上品氏族当中出举国大员,也是他们才维持了偌大火战的运行与周转,就连父皇圣叔祖都是说过如此,王弟你要朕去动那些大员?”似乎是许久没有与旁人说这些心里话了,说到这里杨国森的一张脸显得有些扭曲,脸色比之之前还要难看。
他伸着手指着杨闯的鼻子厉声喝道:“你知道朕一边提防着世家,一边提防着李唐,是一件多么费心费力的事情。朕不是圣人,更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能做到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更是做不到尽善尽美,但朕一直在努力,一直在为守护火战上下四百多年的江山而努力!”
皇帝面部肌肉看上去有些痉挛:“而你呢?你杨闯,朕的亲弟弟,却竟然敢跟朕说谈降一事?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你可知今日王弟你说的这些话,都好似是刀剑一样扎进了朕的心里!朕只感觉朕的心在流血!”
“皇兄,我……”太久没有被杨国森如此喝骂,杨闯对于这种羞愧难当的感觉已经淡忘了,可是今日却再度被唤醒,一时间仿佛他又回到了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般。
“朕,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结束这场战争,更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这一切。朕只是知道一件事,那便是知道朕自己尽力了,朕尽了朕所有的力气,更是挖空心思不愿这一切发生,可是,事与愿违……”皇帝陛下悠悠长叹,再度坐了下去,看着杨闯的眼神饱含失望:“朕一直以为,你足以与朕商讨国家大事,但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肖令博竟会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一个忤逆祖宗数百年来根基的想法,你太让朕
失望了!!”
看着皇兄失望的眼神,杨闯不知为何,只感觉心下很是焦躁,想说些什么但却组织不好语言,满脑子只剩下昨日肖令博与自己所说的那一切:
“只有火战人数,才能彻底停止战争,一切得以恢复原状!”
“为了不让天下百姓受苦,唯有此路可走!”
杨闯张了张嘴:“可是百姓……”
“百姓百姓,你懂什么?”杨闯的负隅顽抗,使原本以为自己说动对方的皇帝感觉到一丝难过:“如今火战在大陆上的地位岌岌可危,外强中干之下,那两个岛屿海国都敢过来耀武扬威,世俗商盟竟是连几万万两银子都不肯借用,维持住百姓如何胜得了李唐?如何守得住这江山?”
杨国森咆哮着:“若当真有国门大破之日,朕愿死在那之前,以身死守住这祖宗留下来的社稷!”
杨闯闻言,瞳孔不自觉缩小,如今他已听懂杨国森的意思,不由得开口问道:“莫非皇兄你却是找了他们借……”
最后一个“钱”字还没有说出口,却被皇帝陛下打断:“够了,朕不愿看见你,你给朕滚。”
“皇兄……”
杨闯还想再努力几分,却仍是被皇帝的断喝所中止:“滚!”
看着皇帝陛下脸上因盛怒
而浮现道道青筋,杨闯心中很不是滋味,只好朝着门口走去,刚刚走出几步,身后却再度传来皇帝的声音:
“据北方探子来报,天星最后一个行省也彻底沦陷,整个天星只剩下最后三座城池了,在那之后火战与李唐必然会有一场大战。”
“届时,战火所蔓延之地绝对会远超中城,无论是火战的还是李唐的百姓,都会殃及其中,朕会早些日子派人去把他们接应好,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了。”
“多谢陛下您的深思熟虑,微臣替黎民苍生谢主隆恩!”说完,杨闯回身对着杨国森便是毕恭毕敬的正拜顿首,看上去格外庄重。
杨闯称谓上微妙的变化,听得皇帝陛下眼睑不自觉跳动一下。
杨闯拜礼过后,站起身来,微微抬着头并未注视他皇兄的眼睛,问道:“那敢问陛下,肖令博如何处置?当真斩杀?”
说到这里,杨闯的脸上有着一丝感情波动。
看着拘谨的杨闯,皇帝语气已然不是之前那么冲动了:“近期是有人在军中散步谣言,扰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