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良久,李洪瑞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要去看看李晓斌,李晓斌自然也没有主动来皇宫这头来看望。之前的那段时间,他还会去后宫去瞧瞧李筱琪,最近这段日子就直接闭门不出,连李筱琪都不去看了。
“他竟是还不出门,仍是看书?”李洪瑞嘴里喃喃念叨着,眼睛灼灼看着宫门之外,皇帝问着:“可是还在看之前的那些书?历代君王的典志?”
常德道:“正是,书籍名单老奴已经整理好了,还有许多六王最近写的书画什么的,您若是需要老奴马上着手准备,稍后送到尚书房那边。”
“辛苦公公了。”
常德微笑:“陛下言重。”
“宫内的人,可是去了江南?那盛大的拍卖会,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怕是明日就要举行了吧?”想起了李晓斌,李洪瑞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有一种“突突”的感觉,很是不适,伸手轻轻挠动几下头皮缓解着,皇帝闭着眼睛问着。
常德点头:“没错的,咱们派去的人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已经马不停蹄地往南方去了,那边还有大小官员等候。已经是下了死命令,若是有所耽搁,全家人头落地,不得有误。”
“这样最好。”李洪瑞声音有几分缓和:“加急便加急吧,若是像公公你说的那般,其中几种药材可以治疗朕这该死的头疼病,也是值得的。”
常德含笑,并未说话。
“好了,朕要歇息了,等下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朕要去好好歇息会儿了,晚上就叫新进宫的宁妃侍寝吧。”
李洪瑞淡淡说着,常德轻轻颔首,微眯着的眼睛缓缓抬起:“陛下,等下三王爷,您是见或是不见?”
“三王?”李洪瑞微微愣住:“他来这里作甚?”
“陛下是忘了吗?是昨日您传旨要其进宫的,下了朝三王爷便一直在大内之外候着了,只是您一直在处理公事,就始终没有处理。”
“是吗?”李洪瑞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嘴边勾起一抹苦笑,自己却是把这档子是给忘了。想着,皇帝道:“那算了,宣他进来吧,侍寝的事情先知喝下去,晚些时候朕自会过去,公公你去吧。”
“那,老奴退下了。”常德冲着李洪瑞双手拱着,高高举起盖过头顶,三跪九叩之后倒退着身子缓缓离开了金銮殿。全程,皇帝只是低垂着脑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耳边传来大门厚重的关闭声音,这时候李洪瑞才缓缓抬起头来。
迎面而上的,是他一双深凹进去,黑眼圈很重的一双眼睛。很难想象,之前那么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眸何种缘故变成了如此颓然的模样。只是虽然皇帝的一双眼睛没有之前那般灵动,但眼底却依旧藏着一道隐晦的光芒,在常德的身影缓缓消失之后,这道光才继而出现。
李洪瑞自然清楚自己为什么放权给常
德。
因为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不知怎的,自己似乎染上了一种怪病,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犯病的时候也不是很准,只是每次都会头疼欲裂,恨不得自己用斧子劈开脑壳一般,只有服用常德为自己送上来的汤药才能缓解。
一开始,李洪瑞只把那汤药当做一种止疼药剂或是安抚剂来看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洪瑞愈加发觉自己似乎脱离不开那乌黑的汤药了。每次自己疼痛难忍,头疼欲裂之时,只要服下一剂汤药就会药到病除,缓解一段时间。那汤药却只是治标不治本,每次服下之后,不过几日又是再度疼痛起来。
反反复复,到现在已经有个把月的时间了。
李洪瑞也想过会不会是常德在搞鬼,在自己的汤药或是御膳之中下了什么慢性毒药。可是每每试药都是常德亲力亲为,而且自己也找过旁人去做过验查,汤药只是汤药,其中只有补品,并无毒物,就连服侍过父皇的老太医都说自己是操心国事导致的积劳成疾,需要多加休息。
每每皇帝疼痛之时,只要服下开下的药剂,只感觉飘飘欲仙,好似飞上天一般。李洪瑞怀疑自己会不会对那汤药起了依赖性,对于竟是上了瘾。他也想过以自己的意志去抵抗,平日里无事,只是每每批起奏折的时候,就会感觉很是难受,与太医所言的劳累成疾似乎自圆其说。
宫里宫外的大小事宜,
几十年前常德就已经处理了。李洪瑞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已经不适合再那般高强度的去处理大笑事务了,事无巨细的处理方法,对于如今的李洪瑞只是负担而已,不会有半点好处的。所幸,自开始到现在,常德做的都很完美,批阅的奏折都是在自己的授意下进行。
虽然有“阉人祸乱宫廷”等诸多传言,但李洪瑞只是一笑而过,对于常德,李洪瑞还是信任的,就算他自己有什么打算想法,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就算要加害,也绝不是现在。
抬着头的李洪瑞咳嗽几声,脑袋又有几分阵痛之感,于是不再多想,身子微微后仰,整个人完全靠在龙椅背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脸上是说不出疲惫与乏累。闭上眼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