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听完方立坤的话,杨闯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角微微抽搐,站起身来将桌子一把掀翻,上前一步抡圆了膀子狠狠给了方立坤一个嘴巴,将其打倒在地,厉声喝骂道:“你说什么屁话!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呢!”
说着,杨闯弯下腰,抓起方立坤的脖领子,脸红脖子粗地吼着:“当年,我们做的是正义之举,做的是对的事情。我从东天千里迢迢过来,是来见证八绝盛会的,不是来你这听这些废话的!”
杨闯声音很大,喷了方立坤一脸的吐沫星子。
说完大手一送,将方立坤一把扔在桌子上,放了下去,而杨闯本人也是倒在了背椅上,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良久,方立坤的声音弱弱地响起:“今夜,我把城主府所有的人都差遣了出去,就是想跟您说点知心话而已,四下不会有人窃听,您不必担心。”
杨闯看着方立坤,没有说话。
“皇帝猜忌,这是常理,但像先皇一般,像如今陛下一般,这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去吧。”方立坤几缕头发耷拉在眼前,衣着凌乱的他嘴角流出一丝被杨闯打出的血痕,道:“咱们,还是反思一下吧。”
杨闯半躺在背椅之上,斜着眼睛看了眼方立坤,道:“老方,当年的你不是最怕死的吗?怎么一下子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难道只是因为车若海的死吗?”
“呵呵。”方立坤苦笑一声,
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坐在被打翻了桌子前,道:“当年的二十三个人,在这十几年里,已经死了十七个,其中不到半数是寿终正寝,其余的皆是被人所杀,无论是功成身退成了普通人如吴大海,还是加官进爵如薛玉宝,他们尽数被杀。而如今,隐姓埋名身边有灵宗护卫的车若海,也是死在了旁人手上,这样难道不是报应吗?”
杨闯看着方立坤,缓缓摇头道:“你疯了,这如何是报应?杀害朝廷命官,这是有反贼啊!”
“无论是不是反贼,这都给我提了一个醒。”方立坤道:“王爷你不知道车若海死了,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他早已去了大漠边缘,在正西无人之处安居生活,却在他小儿子出生不到两个月的时候被人杀死在书房之内。”
杨闯道:“是因为太远我才不知道的。”
方立坤摇头:“不,是车若海造就料到自己会死,生前便告知他的妻子,不要大操大办,甚至连姓名都没有改回来,墓碑之上刻着的仍是别人的名字,所以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为什么?”杨闯一皱眉:“他既然已经死了,就是别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是为什么?”
“呵呵。”方立坤微微苦笑:“车若海遗书里说,他感觉自己不配自己的名字,他车家供奉火战帝国已有六世传承,十七年前他父亲车大人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跟他说,当今圣上年纪尚小,见识的也比较窄,一定
要好生辅佐先皇,车若海一口答应,他也是这么做的。十五年前,帝国迁都江南,多数行省皆被李唐所占,但车若海还是兢兢业业地做着本分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父亲的遗言。”
“车若海的遗书?他未死便给自己留了遗书?”
方立坤眼中尽是暗淡:“车若海从未感觉自己会得一个善终,这封信封早在几年前便一直藏在他书桌底下,若是没有他这一封遗书,让其遗孀通知我,就是我也不知道车兄竟然死在了一个风沙遍布,廖无人烟的地方!”
方立坤紧紧握着拳头,抬头看着杨闯道:“王爷你知道车若海车遗书里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吗?他车家是火战的世家,却怎的出了他车若海这个乱臣贼子?他愧对于列祖列宗,车若海这个名字,车这个姓氏,他又是如何敢继续留着?”
听着方立坤的话,杨闯身子微微颤抖,看着方立坤半晌说不出话来。方立坤眼中含泪,道:“方某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年且不应该去赴宴,也不应该参与那件事情。老车为什么让人通知我,因为他知道二十三个人中,只有我方立坤,与他车若海同样是火战帝国世家之一,我方家如何出了我这么个乱臣贼子啊?”
方立坤满是哭腔,道:“这么多年,我没有做过一个好梦,每一次合眼,都是梦见数千数百我没有见过的面庞,嘴里喊着方大人,喊着为什么要害他们,每个夜晚我都是哭着醒来,王爷啊,您知道吗?这么
多年能让我活下去的,只有当年那人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
“他说,只有牺牲这一小部分的人,火战最后的政权彻底瓦解,所有的黎民百姓才会幸福起来,才会真的富足!”方立坤看着杨闯,眼神灼灼道:“不是吗您,也是同意的!”
不敢正视方立坤灼热眼光的杨闯,好似受不了这般注视,大吼一声:“是,是我同意的,当日筵席也是我组织的,但是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火战还能维持多少年你不清楚?谁不是为了黎民百姓?谁不是为了火战帝国的居民你做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