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药乾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应了一声,自前院那刚刚出去的年轻人走进后院,见到坐在座位上的药乾坤还愣了一下,然后看到那中年人,连忙一拜,道:“师父,外面来了个骑着毛驴的老头,自称是……”
说到这里,此人眼神含糊,抬头看了看那中年人,接着道:“说自己是绝医药言。”
药言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在宗门仍有消息往来,毕竟他的亲大哥乃是药王宫当代宫主药王,名声诸类,岂能含糊?即使是盖着一个叛徒的名号,名声也是响亮依旧。
“药言?!”那中年人一愣,回头看了看药乾坤,药乾坤的脸色也很是复杂。虽然早就猜到药言会过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第二天就来了。来便也是来了,却怎的在龙胤轩过来的时候回来?
兽皇龙胤轩一只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笑笑:“药老您且先忙,胤轩不急。”
这会儿,兽皇又开始谦虚起来,端的是一副看戏姿态。
药乾坤神态自若,冲着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那中年人心领神会,连忙随着那弟子走了出去,没过一会两个人便走了进来,不是刚刚从岩峰堂那边过来的药言与酒殇魂又是何人?
药言手中紧紧握着那一张传单,走了进来,来到后院看到院中坐着的药乾坤,登时膝盖一软,眼中尽是泪水,险些跪下去。可看到一边还坐着几张生面孔,药言这才缓解了几分情绪,没有在这里出臭。
“你别进去了。”药言看了眼酒殇魂道,酒殇魂点点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一边那中年人懂了药言的意思,给了自己徒儿一个眼神,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对着酒殇魂恭敬道:“酒君阁下,这边请。”
“嗯。”酒殇魂应了一声,拍了拍药言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是顺着后院的一条岔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院门口,只剩下药言一人,那中年人已经回到了药乾坤的身后,在药乾坤身后的药丹也是眼神灼灼看着药言。
自己这一位叔爷,
不知道听自己爷爷念叨多少回。虽然他老人家贵为药王宫一宫之主,更是名扬天下的药王,但实际上心底里有多放不下自己这个弟弟,恐怕药丹这个孙子最为了解。
祖父为人做事刚硬无比,性格尤为倔强,嘴上就算说错了某件事情也会咬着不放,不会轻易松口,他说对那便是对,他说是错那便是错,从未有过缓和的可能性。
祖父与自己这位叔爷自幼父母早逝,随家族宿老养大,手足之情尤为钢铁一般。祖父特别爱惜自己的这个弟弟,但越是爱惜,对其也是越为严苛,这也导致了叔爷性格中的不羁与任性。
能让祖父心软的,恐怕也只有药言这位叔爷了吧。
“太祖,不肖子孙,药言前来拜见!”药言苍老的模样看着模样同样垂老的药乾坤,低眉颔首,沉声说着。面对药乾坤,不敢轻易抬头,只是低着脑袋,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会跪下去一般。
药乾坤皱着眉头。
昨日自己说的轻松,去自己收拾药言这个臭小子,可现在药言就站在自己面前,药乾坤却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药家自万年前便是一脉相传,每一代的药家人皆是醉心于医术不可自拔,每一代人也是越来越不近女色,人丁也是变得愈来愈少,最后到药诤药言这一代竟只有两个人,到药丹这一代也只有他这一根独苗。每一个药家人都是宝贝一般的存在,即使要重罚,也完全是舍不得,否则就以药言犯下的罪来说,足够死八百遍的!
作为药言的太祖,药乾坤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由于自己的那个孙子早逝,药言两兄弟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近百年的时光过去,当年巴掌大的小家伙现在也长成了跟自己一样的糟老头子,药乾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抬起头,看着老夫。”药乾坤充满中气的声音响起,药言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看着药乾坤,一双老眼中水汽弥漫,说不出话俩。
药乾坤看着药言这副模样,眯了眯眼睛,声音故作冰冷道:“你,来作甚?”
“不肖孙儿,想认祖
归宗!”药言说着这句话,好似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般:“药言,想家了!”
“想家了?”药乾坤微微仰起头,看着药言道:“你有什么资格回家?哪里是你的家?你当年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孙儿都清楚!”药言身子微微摇晃,如今已经是半宗修为的他却只感觉眼前一阵发白,强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药言道:“孙儿自知罪孽深重,宫内没有派人取我性命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一次过来,药言也只是想让您知道一个事情而已。”
“事情?什么事情?”药乾坤问着。
药言身子缓缓弯下,半跪在地,将手上这一张金纸捧在双手中心,缓缓抬起,口中道:“几日后,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有一至宝,您绝对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