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些什么啊?”寒嘉叶表情不变,很是自然,与之前没有半点变化,半分破绽也没有,好似真的是不知道夜常春在说些什么。在一边夜寂却只感觉到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一般,尤其是他那刚刚被寒嘉叶所说动的内心,再度平息甚至动摇颤抖起来。一时间夜寂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夜常春是如何愤怒地责罚自己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自己不想被责罚!
忽的,夜寂好似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脑中缓缓平静下来,忽然间想起了那一晚寒嘉叶在房中与自己所说的一些事情,慢慢的,在夜寂心中的那股惧怕逐渐的变为了愤怒,竟将这惧怕生生压制了下去。
“寒叔,我知道你要我死,要用我的性命做路,铺着为夜家。”夜常春缓缓说着,虽不说中气十足,但听起来却颇有生命力:“这些我都知道。”
寒嘉叶将自己的手从夜常春的手中微微挪了出来,面色如常,依旧为其把脉,点点头道:“哦?你知道?继续,还有别的吗吗?”
“近些日子,您的确是抽出了我体内的顽疾,但是我知道,如果您将我的生命完全恢复到全盛,将我体内那些这么这么多年的桎梏完全抽离出来之后,那却是我将死时时刻。”此时夜常春丝毫没有花甲老人的模样,任由寒嘉叶把脉,但是颇有些激动地说着:“您做这些我都清楚,且我都无怨无悔,但是我只有一样,想知道!”
“你说。”寒嘉叶淡淡说着。
“父亲他,他……他可好?他……他老人家可是知道这些吗?”说到这里,夜常春的声音微微打颤,整张老脸颇为动容,嘴巴微张,等待着寒嘉叶的答案。
寒嘉叶的神情在这个时候才微微变化,看着动容的夜常春,喃喃道:“原来是他告诉你的,他是什么时候告知你的?”
“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多久了。”
“看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你啊。”寒嘉叶点点头,微微笑笑:“他很好,你既然知道他的意思,就不要辜负了。”
“真的是父亲所要的嘛?”看到寒嘉叶的缓缓点头,夜常春眼中生的亮光缓缓熄灭,刚刚还精神抖擞的他慢慢躺在床上,面如死灰,丝毫没有半点求生的意思,只是淡淡道:“那好吧
,请您继续吧,我只要想要一个愿望。”
“说。”寒嘉叶松开把着夜常春筋脉的手。
脉象不错,看来是时候了。
“我只希望,给我留口气,我想与二儿子说说话。”说着,夜常春看了眼旁边的夜寂,夜寂分明在自己父亲眼中看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失望,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暗淡,半分爱意都没有,登时夜寂心中仅剩的惧怕也消失了,对此只剩下唯一的疑惑,这其中与自己的祖父夜空尘有什么关系?
“好,我答应你,毕竟他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自然要答应你这最后一个条件。”寒嘉叶笑着,轻轻捻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点头。
寒嘉叶既然答应,夜常春知道,自己该上路了。
“多谢寒叔。”夜常春慢慢合上眼睛,却是半句话不想与夜寂说。
寒嘉叶看了眼一边脸色古怪的夜寂,微微示意,夜寂面色铁青,伸手握住自己老父亲的手,寒嘉叶嘴上边说着,手上边做着动作。
“常春啊,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你自然要安心了。”寒嘉叶脸上含笑,手上微微用力,将夜寂与夜常春的手愈来愈合拢起来。
这一次的夜寂没有感受到痛苦,所以并没有发出那猛烈的嘶吼声,再看一边的夜常春却是在不断缠斗着,全身上下开始冒起冷汗,干瘦的身子上满是震颤,好似触电了一般。夜寂看着夜常春,知晓父亲此时正在经受着前几日自己所经受的那种苦楚,只是现在的父亲竟然咬着牙完全承受住了!
自己这身上半点修为都没有的老父亲,可以承受得住那么狠厉的痛苦?
夜寂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父亲,也从未明白过他的心。
他本以为自己是夜常春最出色的儿子,将夜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矜矜业业这么些年,难道还不得他的心吗?
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温热,夜寂眼角不自觉流出眼泪,无言地痛哭流涕,似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眼泪是因为什么而流的。
寒嘉叶自然不管这些,只是看着两人手中愈来愈亮的光芒,眼中的火热愈来愈强烈。耳边没有喊叫声,这让寒嘉叶有些诧异,看着以肉眼速度慢
慢变瘦的夜常春,寒嘉叶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点头道:“难怪,你被炼化那物件的时候还小,忍受的痛苦应该更大,这些对于你来说恐怕也不算什么。但是常春啊,你老了,年老力衰,是顶不住的,还是叫出来吧。”
说着,寒嘉叶的手慢慢接触到夜寂的手背,另一只手则接触着夜常春的手背,自三人的手心合拢处浮现一层又一层邪异的光芒,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三人的手心,在夜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