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川从公司里回来后，堪堪过了饭点，见大堂还亮着灯，他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直到推开了大门，见到里面坐着顾父顾母，还有顾离山后。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喊出称呼，就猛地听顾父沉着声道：“跪下。”

顾离川一愣，几乎是身体下意识地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孽障！”

一声暴喝在别墅内响起。

跪在地上的顾离川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夜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穿进来，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更加颤抖不已。

他抬起眼来，看向端坐在沙发对面的顾父，艰难地开口：“爸，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还有脸来问我怎么了！”顾父愤怒地把手机砸到顾离川身上，再重重地落到旁边柔软的地毯上，顾离川余光一瞥，屏幕上赫然是婚纱店他们三人面对面的场景。

“这个视频里面的内容，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让我丢尽脸面！”

顾父勃然大怒，斥完这一声后，便剧烈咳嗽起来，坐在一侧的顾母见状，便倒了一杯茶水给顾父，见着人喝了下去后，目光再淡淡地瞥到了顾离山身上。

她不轻不重道：“这次你做的过分了，事情要不是被快速发现压下去后，你现在就不止是跪下来这么简单。”

顾离川瞳孔微微一震。

“不是这样的，”他哑着声音道，“爸，您听我解释……”

“解释？你能解释个什么花来吗？啊？”

喝完水后的顾父又重新有了力气，他四处张望，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砸下来，但放眼望去不是花瓶就是烟灰缸，他深吸一口气，抄起烟灰缸便直接冲着顾离川砸去！

“砰！”

“爸——”

随着烟灰缸落地的声音，本来置之事外的顾离山不由得喊出了声。

但喊出了这一声后，却没有下文。

烟灰缸正中了顾离川的额头，他被砸得头昏脑眩，撑在地板上，晃了晃脑袋，缓了缓，眼前才又恢复了清明。

他眸中闪过一抹狠戾，但在抬眼的时候，眼底的那些情绪又都消失殆尽。

他道：“爸，这个视频是断章取义！是沐如歌她吃醋，为了吸取我的注意力才故意让人拍下来的，她是不是还发到了网上？这都是她的手段——”

“住嘴！”

顾父指着他，打断了顾离川的话，“你还在这里跟我辩解，胡言乱语！你说如歌她吃醋，故意的？你真是说瞎话也不打草稿啊！”

“这个视频还是托了如歌的福，才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态势！我看到的时候，热度已经被如歌给压下来了，还特意打电话来和我说，让我不要对你动手！”顾父看着顾离川，摇着头，“如歌这么好，你不珍惜，还去和她那个来路不明的妹妹乱搞！”

“不是的，沐——”

顾离川下意识就要说沐娉婷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妹妹，但是对上顾父那双溢满了怒火的眼睛时，他的话顿时噎住。

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最好就是沉默地应下。

于是他不再说话。

顾父又就着这件事骂顾离川瞎了眼，看上谁不好看上沐娉婷，直到累了，他才稍缓口气，然后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想怎么样，但是，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想再给我整出一些幺蛾子来，和沐娉婷也赶紧断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关系，专心对沐如歌！”

“——至少在婚礼前，不要再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

“否则，后果自负！”

扔下最后一句话，顾父径直起身离开。

等顾父离开后，大厅的氛围还是一如的凝重，顾母也理了理裙摆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顾离川身前，垂眸看着他。

“拎不清轻重的东西。”

顾母嗤笑一声，便也跟着顾父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等顾父和顾母都离开了之后，顾离川才有了动作，他微微抬起眼来，正对上不远处的顾离山看来的视线。

顾离川扯了扯唇角，嘲讽道：“怎么，这次不装好人了？”

像以往，他要是犯了什么事被顾父严厉斥责打骂的时候，顾离山总会在旁边当那个唯一劝说的好人。

顾离川看不上这种假惺惺的姿态。

但也确实因此受惠过——但这种施舍一般的行为，让他越发觉得羞辱。

顾离山却是静静地看着顾离川片刻，然后说：“这次你是真的做得过分了。”

顾离川听了却只觉得好笑。

他也直接笑出了声来。

顾离山没有任何表情，他控制着轮椅转身，然后缓缓离开，逐渐消失在顾离川的视野之内。

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