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霜,你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杜立默默的说道,语气中愈发的严肃,像是威胁和命令一般的看着顾从霜。
“当年若不是我带你进百花阁,恐怕你现在早就死了。”杜立冷笑一声,上下扫量着顾从霜,顾从霜浑身气的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杜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是从杜立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成我的知己,请杜大人自重。”说话间,顾从霜便要往屋内走去。
“你忘了你最大的愿望,是从军,而不是在这里庸碌的过一辈子,顾从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没有初见时候的那股勇气和坚定。”杜立叹了口气,依旧劝说着顾从霜。
“而我只是想要帮你,帮你离开苦海,帮你解脱罢了。”
“解脱?”顾从霜苦笑一声。
“我怎么解脱?我的人生早就被规划好了,从进宫到被人陷害,从掖庭宫到百花阁,每一条路都不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像是一个被人利用完丢掉的傀儡一般,我真的不想再折腾下去了,我只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而已。”顾从霜声音中略带哭腔,哀求着杜立。
“杜大人,您行行好,放过我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否则,休怪我不客
气。”
“从霜啊从霜,我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我们会落得如此这一步田地,我已经和爷爷商议好了,我会向皇上情愿,驻守幽州,南诏以北,若是你真的有心,我希望你前来找我,我会随时候在府上,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看着杜立逐渐远去的背景,顾从霜咬紧了嘴唇,忍不住看过去。
杜立的背影极为高大,被夕阳切割成了几分,一身长袍犹如初见之时的潇洒,只不过现在的杜立,竟然多了些落寞。
顾从霜长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抉择,陈丰恢复护国公之位固然是个好事,皇上册封,这次京城之中无人能与之对抗,而那些宫中的老臣们也不敢言语,群龙无首,整个宫内都没有人敢再次站出来抵抗陈丰。
陈丰熟睡在屋中,顾从霜小心的推开门,坐在床边注视着陈丰的睡脸,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眉眼之中透露着龙相和威严,顾从霜忍不住触了触,陈丰温热的体温瞬间灼烧了顾从霜的手指,吓得她连忙往后一缩。
“这么烫。”顾从霜吃了一惊,难道是因为长久呆在南诏的缘故,倒是陈丰感染了风寒?
“陈丰,陈丰?”顾从霜小声的呼唤着,语气中充
满了焦急。
“嗯?”陈丰朦朦胧胧的起身,脸上一片红晕,此时正呆呆的望着顾从霜。
“从霜,去传刘太医过来,我有些感染了风寒。”陈丰只感觉到头晕目眩,正是世界似乎都在颠倒过来,陈丰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情形。
“你没事吧?”顾从霜连忙弄了一条毛巾过来,敷在陈丰的脸上,将刘太医唤来之后,刘太医详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陈丰的确只是简单的风寒,并无大碍。
“让护国公好生休息几日吧。”刘太医叹了口气,这几日陈丰回到京中都未曾得以休息,长久的忙碌看在眼里。
“嗯。”顾从霜默默的点头是,刘太医前去煎药,顾从霜舒心照料着。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陪我去寺庙拜一拜吧?”顾从霜小声的提议道,不知道陈丰会不会同意。
“祭拜先祖?”陈丰面带疑惑,顾从霜何时对这些感兴趣了?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顾从霜晃了晃脑袋,坦言说着。
“我只是觉得,今日来死了那么多人,心中略微有些不安分,希望能前去抽个签子,顺便超度一下往生的灵魂。”
“你以前可从来都不信这些的。”陈丰面色一惊,顾从霜
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开始相信牛鬼蛇神的东西。
“往日我是不信的,不过等见得多了,也就难免会心存芥蒂,扬州一战死了不少人,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事,况且,不光是扬州,几大州郡都受到些许的影响,陈丰,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愧疚吗?”
陈丰面色一沉,一脸的不悦。
“顾从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此时我需要负责吗?陈长青进兵,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可是和我有关系。”顾从霜呢喃着,脸色略微变了变。
“我早就知道了,陈长青之所以进兵京城,答应他父亲的请求,完全是为了我,也就是说,我才是罪魁祸首。”顾从霜脸色低沉,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别想太多了,陈长青贼心不死,原本就是自己的事情,他无非是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罢了。”陈丰皱了皱眉,凑上前安慰着顾从霜。
“我们去敬坛寺吧。”顾从霜擦干眼里,抽泣了两声,向着陈丰提议。
而这提议也不光光是为了自己,为了黎民百姓,更多的,是为了陈丰往后的生活能得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