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山脉。

跨过迷雾，其中景象清晰一片，全不像从外面看那般模糊。

江休回头看看一层薄雾，感知不到一点儿法力波动，心知这是一种极高明的禁制。

放出几只灵蜂，携带着灵木真眼去往各处勘察。

片刻后得到反馈，方圆十里内，竟没有半个活物。

江休有些好奇，万兽山脉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思索片刻，没有直接去找两界节点，而是决定沿着熟悉的路径，前往莫开家看一看。

自从上次一别，已有数十年不见。

踏踏！

空寂山林中，江休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终于到达小木屋，江休推开破旧木门，往里面扫了一眼。

墙上悬挂无数妖兽骨头，但看样子有些年头。

江休退出屋子，架起遁光向前疾驰。

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已经飞到莫开家小院。

江休落在院子外，眼前的两座坟墓，让他有些恍惚。

莫开墓，白隐墓。

两位故人，都已经不在人间？

“元国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江休转头，院子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大汉，身披兽皮，腰系斧子，脚边还有一捆柴。

看上去只是一位樵夫，略显平平无奇，然而江休却不敢小瞧。

灵蜂时刻警戒周围，竟没有发现此人何时出现。

“在下江休，确实从元国来。”江休拱手行礼。

樵夫点点头，“在下天诛，既然是同道，应该懂规矩，不要进入越国令我为难。”

江休一愣，随后意识到眼前同样是仙人，身为元神，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敬畏，只是轻轻颔首。

“在下来此另有要事。”

天诛见到江休镇定自若的模样，双眼眯起，开口道:

“那两界节点就在此处。”

他竟是一眼看出江休的目的。

江休脑海中浮现位置信息，从头到尾他没有半分察觉，这已不是人间手段。

然而江休神色依旧不变，“多谢。”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酒，倾倒在莫开和白隐墓前。

天诛见此，倒真有些来了兴趣。

仙人虽已长生不死，彼此间都是同道，其中却也有高低大小。

江休虽是仙人元神之躯，但以他的眼光，本体也不过初入仙人，刚得长生。

同样是本体，和自己在仙界相遇，可是要低头躬身行礼。

否则自己发起怒来，是真能将其完全斩杀，为何此人不怕？

难道是有倚仗，知道自己无法对下界人出手？还是他本体境界太低，无知者无畏？

天诛看向面前两个墓，“你认识这两人？这墓是我亲手挖的。”

江休点点头，“他们是怎么死的？”

天诛了然，看来是真的知道，仙人无法直接对下界人出手。

“这个莫开是突破筑基失败，当场坐化。”天诛又指着右边的墓。

“这个白隐没有死，已经回到越国，把这处居所给了我。”

“作为报酬，她让我帮她在此处立一座衣冠冢，说‘就算是为莫开殉情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江休默默无言良久，“确实挺奇怪的。”

…………

小院中。

江休和天诛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几碟菜。

天诛举杯，“我在你身上闻到降龙木的气息，你见过她？”

江休举杯相碰，“当初降龙木离开的时候，我在场。”

“还是那位娘娘任性，”天诛嘿嘿一笑，“花费大代价降界，只为了一个玩物。”

“同样是降界，老子就带着大任务过来……你知道我为啥下来？”

天诛对江休眨眨眼睛，神秘兮兮说道。

江休失笑，“你想说就说呗。”

天诛摇头，自讨了个没趣，“是为了保证越国飞升。”

“飞升？”江休很配合摆出震惊表情。

天诛哈哈大笑，只觉得虚荣心大为满足，清清嗓子道:

“道友既然是谪仙，我透露一些内幕，也不算违反规矩。”

“无数年前，有一位强大仙人陨落，身躯粉碎成许多块，其中一块落在下界，就变成了越国。”

“这也是仙人选中越国，作为转世之地的原因，借那位陨落仙人的法则，转世历劫。”

“仙人无法干涉越国，也不能直接杀人，这些都是法则的一部分。”

“相应的，仙人可以保持位格不变，而不必堕……成为谪仙。”

天诛说到这里，瞟了江休一眼，这位敢从仙人堕落为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