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瑟寻找记忆摸到了床头的呼叫铃。
他毫不犹豫的用力摁下那个他觉得刺耳而从未碰过的按钮。
呼叫铃的声音响遍整个研究院,瞬间唤醒了死寂般的大楼,就连远在国会大楼的德普斯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绾绾,既然见到了就跟我先出去,听话,不要刺激他。”
“姜绾绾!你听我说!这种病情不能情绪波动太大,你这样他只会越来越难受!”
傅砚辞有力的双手揽住身体发软的她,将她从隔离房带出。
姜绾绾靠在透明的玻璃墙上目光涣散的盯着病床上的卡瑟。
一种无力且痛苦的情绪环绕在她的心口,让她痛苦的喘不过来气,掌心
的汗液弄湿了玻璃,晕起一层薄薄的雾。
傅砚辞无声的站在她伸手,掌心轻轻的拢住她的肩头。
“真的有药吗?”
姜绾绾看着病床前那仪器上微弱的生命体征,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她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傅砚辞,祈求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她早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只是她太想得到一个安慰了,她太害怕了。
傅砚辞放轻了声音,随着她蹲在地上,双手捧住她的头盔,目光温柔包容:
“当然了,东欧的研究院已经研究出来解药了,卡瑟会没事的。”
此刻的姜绾绾脆弱到了极点,。
和傅砚辞藏在
货轮的底舱,那里又闷又热不透气,他们无声的藏了18个小时,没有进食的躲过了巡检,上岸后又避开街道上感染的人,终于秘密到了这里,用艾德琳公爵的身份刷开了大门。
她跨过了一切阻碍见到了卡瑟。
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失明奄奄一息的弟弟……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坐在漆黑的底舱时,我的心跳好乱,傅砚辞,你懂我吗?我真的好害怕,我的心脏似乎像一团乱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躺在那里的是卡瑟……”
可以是别人,为什么要是她的亲人。
姜绾绾无比自私的想,可以是任何
人被感染,死亡,但那个人就不能是她的亲人!
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啊,是他们容纳了自己,给了自己新生命。
可如今,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人被感染,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静静地等待死亡……
这一刻,姜绾绾控制不住的悲观和绝望,她大脑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在一瞬间断了。
断的彻底。
将她全部的力气都抽的干净。
德普斯带领保镖赶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远远的看见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靠在一起。
等走近了,他才看清其中一人是傅砚辞,而他怀中紧紧拥着的人面罩上是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脸。
可德普斯
还是一下就清楚了她是谁。
他黑着脸想拉开傅砚辞的手。
下一秒,沉闷的声音从面罩中传出来,傅砚辞幽深的眸子淡淡的扫向他。
“德普斯公爵不妨先看看卡瑟的情况,绾绾这里我会照顾好。”
“你所谓的照顾就是把她带过来?”
“这是她的选择,我阻止不了。”
“胡闹!她胡闹你竟然也跟着!”
德普斯忍不住的埋怨了一句,他皱紧了眉头看向睡着了的艾德琳,思考了两秒后噤声推开了隔离间的门。
“公爵大人,卡瑟公爵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被傅砚辞打晕的医生一醒来就在照顾卡瑟,他脖子后面还隐隐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