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亮开,
在众人的努力下,倒塌的营帐被重新支了起来。
“正阳,我们把父亲抬进去吧”
易正阳和几个老人将父亲和文英的尸体抬到了营帐里搭好的台子上。
几人开始商量着该给父亲和文英准备什么样的寿材,这一过程中易正阳始终一言不发。
而此时营地外却陆陆续续走来了十几个衣衫褴褛的贫民,
按照昨日大善人告知他们的,今日清晨是施粥的日子,所以他们便早早的来到了这里。
由于昨夜是深夜,事发突然,除了营地里的人,这个镇上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大善人已经去世的消息,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县令也命令办案的官差不允许声张,
再加上昨晚虽然营地中十分混乱,但受损的也只有父亲的营帐。
所以在外人看来,整个营地与往常无异,只是觉得人似乎有些少了,
毕竟往日里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在营地里外活动了。
营地外的贫民渐渐的多了起来,他们虽然好奇为什么今日还没有开始施粥,
也没人出来告知是不是施粥结束了,
但是出于对大善人的敬重,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排队站在营地外等着。
“黎叔,黎叔!外面那些叔叔阿姨们又来了,我娘让我来问问你该怎么办!”一个小女孩跑进了营帐,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断臂老人眼睛一瞪,瞬间红了眼:“妈了个巴子!这群白眼儿狼!父亲都死了,他们还来讨吃的!”
“通通给我赶走!都赶走!”
“好嘞,我这就去和我娘说,把他们都赶走!”小女孩转身就要离去,
一个男子连忙拉住了小女孩说道:“黎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父亲已经走了,还是让我出去好好说说,让他们都散了”
另一个女子开口道:“可是,我们昨夜做的那些个吃食怎么办?这么多,要是不散出去,时间长了就坏了!”
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程蓉说道:“要不,让凌大哥拿拿主意吧”
几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凌不凡。
此时的凌不凡将小马扎从外面拿到了营帐里坐下,
手里拿着文英和父亲写的账本仔细的翻看着。
凌不凡头也不抬的说道:
“别看我,我从来没有叫过当家的是父亲,这个家轮不到我拿主意”
凌不凡的话语的绝情让几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直沉默不语,整理父亲衣裳的易正阳抬头说道:
“开火,熬粥,这是父亲立的规矩!”
“可是”断臂老人还想说些什么。
一旁名叫黎叔的中年人则是直接大步跨出了营帐,高声对着营地中六神无主的其他人吼道:
“开火!熬粥!父亲说过,收一斗便散一斗,收一升便散一升,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抹掉眼泪动了起来。
易正阳同样高声吼道:“开火!熬粥!将馒头都蒸起来!”
营地中加上凌不凡也就只剩下了十九人,其中两人还是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下肢瘫痪人士。
可是当施粥的命令下达后,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
一笼笼蒸好的馒头被抬了出去,一锅锅粥接连熬好,写着一个个捐粮人姓名的横幅也被拉了起来。
整个营地也才有了些许昨日的模样。
小女孩走到大伟的身旁,怯怯的说道:“大伟哥哥别伤心了,大山哥哥肯定会好起来的,让我来陪他玩叭”
大伟摸着小女孩的头微笑道:“宁儿你去帮你娘亲吧,你大山哥哥已经睡着了,不要吵到他”
大伟看着被绑在车轮上睡着的大山,走进营帐看着父亲的尸体矗立许久,
随后走到一旁角落捡起那把血迹斑斑的柴刀别在腰间走了出去。
施粥的现场异常的沉闷,没有了往日的热火朝天,
因为他们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施粥,
今日过后,他们这个小小的家庭也将不复存在。
没有了父亲这个精神支柱,他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将加入眼前这些贫民的队伍,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小巷中苟延残喘。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布衣男孩排着队来到了易正阳的面前,
男孩接过馒头,满脸期待的问道:“大善人,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我听别人说,只要是无家可归的人,愿意干活的话就可以加入你们!”
“你别看我身子瘦,我干活可勤快了!我只是许久没吃饱饿瘦了而已,我干活嘎嘎快的!”
易正阳看着眼前这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