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睡到半夜被喊醒,她知道若没有紧急的事,花朝不敢来吵穆野,遂立刻起来。
穆野也跟着起了,拿过披风给她披上,先她一步拉开门,冷风灌进来,被他高大的身躯挡的一干二净。
“何事?”他问一脸急色的花朝。
花朝道:“是沈家的三少爷……”
“知礼怎么了?”没等说完,谢扶光就急忙从穆野身后站了出来。
花朝:“沈三少爷发了烧,沈大夫人不想给他看,还嫌他活着没用,让人把他丢去了乱葬岗。”
谢扶光的眉眼瞬间冷了。
“不过少夫人放心,我们收到消息就派人跟着了,已经把沈三少爷带去了别馆,也把张大夫请了过去。”花朝又忙道。
谢扶光庆幸自己在沈家留了人,能及时赶去乱葬岗把人带回来。
她道:“你让副官备车,我去趟别馆。”
不亲眼看看,她还是不安心。
花朝去叫副官,谢扶光去换衣服,穆野也跟进衣帽间:“我陪你去。”
谢扶光没拒绝,夫妻俩换了外出的衣服,夜里冷,穆野取了厚些的斗篷给她披上。
“你也披上大氅。”谢扶光道。
穆野:“我不冷。”
他拥着她下楼。
副官已经把车开到了东君楼后门,夫妻俩上了车,花朝低声跟副官说了个地址,副官记下,踩下油门开走。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春水别馆,梦冬和秋月还住这里,这会也都起来了,看见谢扶光进来,赶忙迎上来行礼。
“少帅,少夫人。”
佣人们也跟着行礼。
谢扶光挥挥手,问道:“人呢?”
梦冬带路,领他们去了房间,还没进来就听到啜泣声,进来后,穆野就看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坐在床前抹眼泪,床上躺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因为发烧,脸色和嘴唇都烧的苍白。
张大夫也在,谢扶光直接问他:“知礼怎么样了?”
“喝了药,我又刚施了针,开始退烧了,没大碍,不过得将养些时日。”张大夫道。
谢扶光安了心,这才安慰哭泣的妇人:“柳姨,有张大夫在,你且安心。”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对外已经死了几个月的柳姨娘。
“多谢少夫人。”柳姨娘摸着眼泪起身行礼,越想越恨:“沈家的心太狠了,知礼是他们的亲骨肉,还活着就往乱葬岗扔,这是要他的命。”
谁说不是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看,他们会遭报应。”谢扶光宽慰她:“如此也好,以后沈知礼就死了,活着的,再不是沈家的子孙。”
她的下一步也是要把沈知礼偷出来,沈家如今自顾不暇,丢了个‘傻儿子’根本不会报官,大夫人也算给她省事了。
柳姨娘也在等着跟儿子团聚的这天,闻言也不哭了,脸上都有了笑意,又对谢扶光深深福礼:“少夫人大恩大德,我们母子没齿难忘,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你不是已经在报答了吗。”谢扶光搀扶起她:“而且知礼可是个天才,是我捡到宝了。”
柳姨娘绣活很好,打养好了身体后,就在帮着梦冬做衣服。沈知礼是个天才,谢扶光有意培养他,早两年就给他买了许多机械制造的书籍,以后也是有大用的。
“就你把他当个宝。”柳姨娘失笑。
谢扶光:“本来就是个宝,沈家有眼无珠。”
这话柳姨娘赞同,但凡有眼珠子,都不会为了凌云之丢掉谢扶光这个宝。
看过了沈知礼,又说了会话,谢扶光和穆野就走了,张大夫没走,他今晚留下,有他在,谢扶光更放心。
回去的路上,穆野才问她:“那个是沈家死了的姨娘?”
他没见过柳姨娘,但还记得沈家有位姨娘替谢扶光挡刀死的事。
“嗯,是柳姨娘,她替我挡了一刀,差点死了,我那会已经谋划离婚,若她再回沈家,没有我的庇护,早晚也要被磋磨死,不如炸死,金蝉脱壳。”谢扶光道。
然后不等他再询问沈知礼,又和盘托出:“沈家有我留的人,一直暗中照顾知礼,我本也计划把他偷出来的。”
说起沈知礼,她话就多了:“你不知道,他真是个天才,沈家不懂才说他是傻子,他跟傻子截然不同,他只是自闭,自理能力差些,但智商超级高,以后你都会把他奉为座上宾。”
“哦?”穆野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谢扶光先跟他解释什么叫自闭症,后跟他说了沈知礼在机械制造方面的天赋,最后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搞兵工厂吗,他能给你当工程师。”
穆野有点不信:“他才多大,字都认不全吧。”
“我骗过你吗。”谢扶光道:“不信等他好了,你来考考他,洋文他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