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跟穆野在闽省就熟络了起来,见了面说话也随意:“少帅大驾光临,我这小医馆蓬荜生辉啊。”
穆野抻了抻腿,一副赏赐的语气:“一会我往你药园子里撒泡尿,让你的宝贝药材也跟着沾沾光。”
“你恶不恶心。”谢扶光拍了他一下。
张大夫倒不嫌恶心,但他嫌穆野不是童子了:“我的宝贝只喝童子尿。”
穆野没恶心过他,甘拜下风。
张大夫轻哼,小子,还治不住你了。
谢扶光可不想听屎啊尿啊的,赶紧转移话题,说起穆野认识李四的事,姑且就先叫李四吧,总比疯子好听。
提起谢将军,张大夫难免哀叹:“剿匪的事我知道,后来你阿爸翻过那座山,长驱南下,只两年就替大帅打下了整个赣省,最终也牺牲在了那里。”
两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可要知道那是几年前,大帅远没有现在的军力和财力,人均一杆枪都配不到,全靠谢将军率领勇猛的谢家军拿命死磕。
“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了。”张大夫也怕谢扶光伤心,把话说回来:“昨日的宴会上你可有发现?”
谢扶光也正想问七夫人的医术,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只是放了血,没做其他?”张大夫追问。
谢扶光摇头:“因此我才觉得奇怪,我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中了毒后,毒素是经五脏六腑的,光放血并无太大用处,还不如催吐来的有效。”
“你说的没错。”张大夫十分肯定:“她定做了别的,只是你们没看见。”
这话说的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诡异’二字。
他们昨晚一错不错的盯着七夫人,根本没看见她做了什么小动作。
“这位七夫人,不简单。”张大夫提醒他们:“你们一定要小心,她八成是诡医。”
谢扶光:“何为诡医?”
张大夫:“诡,诡道也,就是不走正道,专以邪门歪道行医的大夫。”
穆野:“具体说说有哪些旁门左道。”
张大夫随口说了两种:“譬如以巫术给人治病的巫医,以毒攻毒的毒医,这些都是旁门左道。”
穆野冷笑:“真他娘邪门。”
谢扶光思忖道:“这种旁门左道地域性很强,一般都在少数民族中传承,兴许查到七夫人来自哪里,就能找到答案了。”
“不错,我年轻时随师父云游,就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见过一个巫医,他自称他的医术来自神的赐予。”张大夫点头。
谢扶光的思路更加清晰,穆野也见过了李四,夫妻俩没再叨扰,起身告辞。
上了车,穆野神色凝重。
谢扶光问他在想什么。
穆野道:“七夫人是二夫人买回来的,二夫人的兄长自你阿爸死后接管了赣省,我在想,他是否是奸细。”
谢扶光汲了口凉气,倘若军中老将是日国内奸,那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我先暗中查查七夫人的底,其他的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她道。
张将军是军中老将,没那么好查,他若是奸细,定更加小心,轻易也不会让人查到小辫子,所以还得打草搂兔子,先从小虾米开始。
穆野听她的,问道:“需不需我跟大姐说一声,让她暗中配合你?”
“别了。”谢扶光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穆野颔首,祈祷他姐可要懂事点,别添乱。
话头说到这里就终止了,谢扶光看向窗外,意外的看见了沈青竹,她打扮的很时髦,挽着一名年轻男子的胳膊,行为颇为亲密。
她看那男子有几分眼熟,戳了戳穆野:“那是不是陈显?”
穆野用余光睨了眼,没看清他身边女人的脸,只看到了一抹曼妙的身影,嗤笑:“他家的母猪成精了?”
谢扶光好笑的道:“那是沈青竹,沈知章的妹妹。”
穆野并不关心这些,哦了声。
谢扶光却留了个心,陈显是凌云之的表弟,当初为了凌云之出头被穆野收拾过,因此跟凌家生分了,陈显也恨上了凌云之,现在却同凌云之的小姑子混迹在一起,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可别坏了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