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之白天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医生给她打了两次麻醉,她一直昏睡,醒来时已是下半夜。
病房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的紧紧的,触目的漆黑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尖叫着喊人:“来人来人。”
啪!
灯被打开,沈知章就站在灯光里,他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凌云之。
他已经来了两个小时,却不曾开灯看过她,不敢,也……不想。
听说她全身都被刻了字,是被她虐杀的无辜百姓的名字,连最私密的部位也没放过。
沈知章可以不介意她以后身上都带着抹不去的疤痕,可他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不介意妻子被其他男人看过摸过。
“知章。”凌云之适应了光线拿开手就看见了沈知章,高兴的拉他:“知章你怎么才来。”
沈知章像触电般甩开她的手,力道太大,凌云之的胳膊被甩回来,扯到了伤口,痛的闷哼。
“云之。”
沈知章又下意识紧张她,上前想扶她,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全身都包着纱布。
凌云之看着近在咫尺的手,突地明白:“沈知章,你嫌弃我是吗。”
“不是,我只是,只是……”沈知章的解释苍白无力:“只是怕碰到你伤口。”
“你说谎!”凌云之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说了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被玷污,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
要怎么相信,就算他信,别人会信吗?
沈知章不想吵架,他妥协了,上前抱住她:“我相信,我相信你,你别激动,先好好养伤。”
凌云之哭倒在他怀里:“知章,是谢扶光,是她害我,你要为我报仇,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沈知章顺着她:“好好好。”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与谢扶光无关,都是凌云之咎由自取。
同夜,秦岩登上了开往闽省的轮船,他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似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秦岩。
他是华炎,华夏的炎黄子孙。
两天后,轮船进入榕城港,秦岩等所有人都下了船后,才不紧不慢的从船上下来。
华泰早已领人在此等候,看见他就哈哈大笑着上前,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哈哈,好侄子,总算把你盼来了。”
秦岩:……
他知道此人,如今闽省师长,华泰,曾经的谢家军,谢扶光忠心耿耿的部下。
“华师长。”秦岩不太习惯的推开他,客气疏离。
“嗨,这里没有外人,你叫我二叔就行了。”华泰说着给他使了个眼色。
有人看着呢。
秦岩瞬间领悟到这个眼神的意思,脸上堆起笑意:“二叔。”
“好好好,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走,回去二叔给你接风洗尘。”华泰拉着他上了车。
车上是安全的,华泰趁着回去的功夫,把闽省现下的情况跟秦岩说了一番。
军政府已被他全盘接管,各处都换上了自己的人。
省政府的官员有的是新提拔的,有的还是以前的官员。
表面上看似全盘控制了全省,但背地里的那些眼线还未清查干净。
一言以蔽之,秦岩日后行事需小心谨慎,务必忘却以前的身份,哪怕真被人认出来了,也要咬死就是他侄子。
秦岩:“我十二三岁留洋,如今模样已大变,回来也没多久,认识我的人不多。”
华泰颔首,笑道:“小姐说,以后如何练兵,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可不要辜负小姐的信任。”
听到让他全权负责,秦岩下意识挺直脊背,他暗暗发誓,定不会让谢扶光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