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休妻。”仲夏气哭了,把攥的皱巴巴的休书给谢扶光。
谢扶光并无太多意外,老夫人连让人毁她清白的事都干的出来,相比之下,休妻可光明磊落多了。
休书是沈知章写的,谢扶光都懒的细看,扫一眼后问仲夏:“他们还做了什么?”
“他们连夜把我们这些陪嫁的人都赶出了沈公馆,还不许我们带走一针一线,说小姐是被休的,任何东西也不许带走。”仲夏气愤地道。
“欺人太甚。”花朝气的跳脚:“怎会有如此无耻的人,没有小姐他们早饿死了,凭什么休妻,还克扣小姐的嫁妆,简直畜生不如。”
嫁妆已经不剩什么了,原主的陪嫁除了铺子田产就是金银珠宝和一应陈设了,那些都是古董,她早就运出去藏起来了。
“不过是狗急跳墙。”谢扶光嗤笑一声,问仲夏:“你把人都安排到哪里了?”
仲夏回:“这么晚了回谢家必会惊动夫人,我让他们先去了别馆。”
谢扶光早在外面置办了别馆,这会倒是正好用上。
“你考虑的很周全。”谢扶光夸赞她,见她脸上还挂着汗珠,又道:“去洗把脸,天大的事,还有我顶着,塌不了天。”
仲夏重重点头,她慌乱的心自打见了小姐就安定了下来。
花朝陪她去洗脸,谢扶光独坐沉思。
这种局面她早考虑过,也有破局之策,无需慌张。她需要多思的是柳姨娘的事,柳姨娘坏了老夫人的好事,就是侥幸救回来等回了沈家也是一个死。
倒不如……
谢扶光灵光乍现,有了主意。
清晨。
大街小巷都是早起的人,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卖报的孩童脖子上挂着报箱,四处卖报。
“卖报卖报,有女子要同丈夫离婚啦。”
“号外号外,竟真有女子离婚。”
“女子离婚?给我一份。”
“也给我一份,我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如此勇敢。”
那些买不起报纸的人也好奇,他们就围在买了报纸的人周围,喊着让他念一念。
读报人大声朗读:“江城人谢扶光同江城人沈知章,今结束婚姻关系,特此声明。”
“居然是真的。”
“这位夫人勇气可嘉。”
“沈知章?那不是剿匪英雄吗?如此好儿郎怎地他夫人要离婚?”
“这个我知道,听闻沈家这位少爷留洋三年回来便要另娶,他夫人要离婚,定是不想与这等薄情之辈再做夫妻。”
“对对对,我还听说他留洋的学费都是他夫人赚的,他拿着夫人赚的血汗钱养其他女子,谁不寒心。”
“岂止,他夫人还替他侍奉公婆,养活一家老小呢。”
“有这样好的夫人还要另娶,真是不知足。”
“你可知他要另娶的是谁?那可是军政府凌师长的女儿,也是军政府的第一个军女官,家世背景都不是原配能比的。”
“这不就是陈世美吗,离的好,我第一个支持。”
人群中一群女子高喊支持。
类似的议论还在各种人群聚集的地方扩散着,沈知章休妻的消息还没传出去,谢扶光要离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支持者甚多,且多数是女性。
也有不少新派的男学者支持。
骂沈知章的也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大帅府。
副官送来今天的报纸并一封信。
穆野在练枪,没工夫看:“什么信,念念。”
副官拆了信,一字一字念给他听。
枪声渐止,穆野扔了枪夺过信,一目十行看完,蓦地勾唇:“有意思。”
“大少去不去?”副官问。
穆野把信扔给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