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说。”

沈薇歌很快发送了个文件过来。

“我是苏家的媳妇，家里每个人的体检都是我去办的，每个人的体检报告我都有。”

“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

“你不用犹豫，”穆灵槐垂眸，“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那好吧。”电话那头的沈薇歌叹了口气，“我和苏开诚从小一起长大，这个问题他上学时跟我提过。”

她走了两步，走到有光的地方才慢慢开口。

“大概是我们高中，也就是苏淼淼刚上初中的时候，他说家里可能要多出一个新妹妹的来。”

“不过后来苏淼淼生了场大病，我婆婆从小就更疼这个小女儿，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要把你找回来……”沈薇歌顿住。

“因为苏夫人有家族遗传性肾病。”

穆灵槐声音无比平静。

“她把我认回来，是把我当做她备用的肾源。”

沈薇歌所有的安慰都被她平静的语气堵在了嗓子里。

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穆灵槐。

可发觉穆灵槐这个当事人比她还冷静时，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

她想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不可能吧，你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也不会……”

“我是他们苏家的亲生女儿没错，可你看看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像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吗？”

这句话穆灵槐是笑着说出来的。

但沈薇歌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对苏家人多失望，才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这样的话。

可想想之前苏开诚都不愿让家里的两个孩子称呼穆灵槐叫姑姑，她也明白穆灵槐为什么会对苏家失望。

“那你是想……”

“没想做什么，只是打算再确认一下。”

穆灵槐没把自己要找孩子的事情告诉沈薇歌。

沈薇歌人是好人，但之前在苏开诚的事情上一次次自欺欺人，让她觉得她是个拎不清的。

这样说或许对沈薇歌这个合作者不太公平，但孩子对她太重要了。

她不能为了一时的情绪上头，弃孩子的安危于不顾。

掏出根香烟点燃，烟草的香气让她大脑清醒。

穆灵槐：“美容丸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目前还没，不过预测明天早上能拿到结果。”

沈薇歌听到那边打火机的声音，才意识到穆灵槐或许根本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她打算说点让对方高兴的事，“我名下的护肤产品公司正在改革，如果美容丸的效果好……”

“我打算明天就去走审批流程！按照我家的人脉，最多三天就能正式把美容丸上架！”

半晌，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嗯”。

沈薇歌有点泄气，“你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吗？”

“还好。”

“那你怎么才能高兴点？”

穆灵槐：“……”

从上辈子到现在，已经很久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她打开窗户，让烟味飘出去。

“嗯……如果明天早上能传来闻黎死了的消息，我或许会很开心。”

“哈哈哈哈！”沈薇歌一下子笑出声，“彼此彼此。”

“如果明天一觉醒来能听到苏开诚和那个姓简的女人一起死了的消息，我不敢想象我会多开心。”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电话里只剩下了细微的电流声和彼此带着笑意的呼吸声。

沈薇歌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问电话那边的穆灵槐，“关于你小姑子和她丈夫生意的调查结果，你急着要吗？”

“不急，明天闻文和她丈夫要拉我入伙，”穆灵槐将燃尽的香烟捻灭，“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他们要拉你入伙？”沈薇歌疑惑，“他们身边那么多会做生意的人，干嘛要拉你这个家庭主妇入伙？”

“穆灵槐，你小心点儿，我觉得他们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穆灵槐吐出最后一口烟，灰色的烟雾模糊视线。

她勾了勾唇，笑自己上辈子的愚蠢天真。

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上辈子竟然这么蠢，主动往圈套里钻。

“你放心吧，我知道。不过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

沈薇歌：“我帮忙？我帮什么忙？”

穆灵槐垂眸看着远处的庄园门口，那里车灯忽明忽暗，是闻黎要离开了。

半天没等到穆灵槐回答，沈薇歌也没再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