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棠独自开着超跑,从翊园的后门离开。
车开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萧悯给她发的地方,虽然还没完全脱离市区,但也已经接近盛都北郊。
慕轻棠怀揣忐忑的心情,全身神经绷紧。
此刻,她的后腰上别着一把枪。
那是顾听潮留给她的,平时锁在她车的后备箱里用于防身。
原本,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用上这个东西,却没想到今时今日还要重出江湖,她仍要以身涉险。
但她不害怕,更不后悔。
因为她要拯救的,是她的挚友。
慕轻棠走到仓库门口,竟然看到门没有落锁。
她双手将铁门推开,冰冷的空气中发出闷重到令人心悸的声响。
空旷布满灰尘的仓库,阴晦压抑的气息弥漫,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方昏黄的吊灯,随着吹进来的风摇摇曳曳,阴森诡谲。
“萧悯,我到了,出来吧!”慕轻棠警惕地环视四周,嗓音沙哑地喊道。
突然,二楼的灯乍然亮起。
慕轻棠循声望去,瞳孔骤然一震,“阿宁!!”
“轻棠……救我……”
只见二楼,缪宁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椅子上,头深深耷拉着,全身上下,遍体鳞伤。
他一呼救,慕轻棠的心便乱了,大喊着回应他:“阿宁!坚持住!我马上过去救你!”
可她的腿才刚迈前一步,顿觉一个硬物顶住了自己的后脑。
炙热的血液里,瞬间像灌满了水泥,完全不敢妄动了。
“我真是没找错人,这个缪宁对你而言果然很重要。如果缪先生看到你为他赴汤蹈火,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一定会很欣慰的。”缪宁的声音阴恻恻地从身后想起。
“放了阿宁,立刻!”慕轻棠红了眼睛,双拳死死地攥紧。
“我当然会放了他,毕竟杀了他对我毫无用处,我还要费力多处理一具尸体。”萧悯语气都透出残忍。
“事已至此,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慕轻棠深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小姐你知道吗?其实你原本不用让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你和孩子们跟着商总,原本日子能过得舒舒服服。可你偏要选顾听潮,这不痛快都是你自找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慕轻棠心突突跳着,压低嗓音问:“你认识商震?”
“商氏集团总裁,谁不认得。”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慕轻棠虽身处险境,
但头脑却格外清醒,立刻抓住了萧悯的言辞漏洞。
“萧悯,暗网上排行第五的知名杀手,行走江湖百无禁忌。就算现在拜了码头,但我想像你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应该对商震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商人倍感不屑吧?”
慕轻棠眸色又暗了暗,“但你刚才,分明叫商震商总,这么恭敬,说你们没关系也没人信吧?”
萧悯心口一紧,冷笑,“你们女人,就是想得太多!”
“而且上次你劫走了傲岚,在她身体里注射的麻醉剂,是商氏给你的吧?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得到。”
“慕轻棠,你若蠢点儿,话少点儿,还能活得长点儿。”
萧悯恼羞成怒,“否则,我看你很难看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
“看来我猜对了,你和商震认识。也许并非直接认识,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连接你们的重要纽带。”
慕轻棠无视掉这男人的威胁,冷静地分析,“不过我到现在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背后的人要屡次三番向顾听潮下手,难道顾听潮挡了他的路吗?”
四大家族之内,除了商震没有谁和顾听潮有仇,而这行事作风也与商震不符。
那在斐国境内,还有谁对顾听潮有这么大的仇,能雇得动
“这些与你无关!”萧悯满目不耐烦,神情多了几分凶狠。
“怎么无关,我是他女人,是他妻子。”
慕轻棠目光如炬,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萧悯,你给我听着,把我的话带给你老大。”
“无论他对我做什么,用多肮脏残忍的手段,我都不会退缩,我永远会站在听潮身边。”
“这辈子,我认定了他。就算天塌地陷,我都跟他一起扛!”
这时,隐蔽的角落,摄像头闪了一下。
而摄像头的另一端, 优雅无伦的男人这次没喝红酒,而是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咽喉,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逼得他痛咳了几声。
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当他亲耳听见慕轻棠对顾听潮情深意切的表白时,他心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