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则被秘密送往医院进行救治,顾听潮将整个病房附近的区域进行封锁,除了亲信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齐秘书眼含热泪跪守在门外,他有信仰,所以每次顾董有点什么不测,他就用这种方式为他默默祈祷。
顾听潮孤零零站在走廊里,额头抵着墙壁,攥紧拳头一拳一拳怨愤地凿墙,连墙皮都震得掉落下来。
他恨!他恨!
他恨顾听涛,但现在却更恨自己!
就在这时,一双坚定温暖的双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他没回头,眼里噙着泪光,呼吸都是凌乱的。
“我知道心里很难过,可答应我,无论到了何时都不要伤害自己……天大的困难有我陪着你扛,再险的路我陪你走!”慕轻棠眼眶红着,用尽全身力气抱他,恨不得融入他的血液里。
“轻棠……我明明没有做错,可又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顾听潮又是一拳打在墙上,墙壁留下一丝血迹,“如果我没做这些,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可是……可是……”
“别说了听潮。”
慕轻棠扳过顾听潮沉重的身躯,生怕他再伤害自己,深深凝视他涣散的眼眸,“你没有错,真的。”
你
做这些只是希望我幸福。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拥有你,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幸福。
顾听潮吸了吸鼻子,像个找不到家茫然失措的孩子一样将慕轻棠搂入怀中。
“轻棠,我怕极了……”
慕轻棠眸光晃了晃,深深与他相拥。
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表露惧意。
他曾经为她舍身犯险,几次死里逃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却因为父亲病发,不知所措到近乎无望的地步。
慕轻棠拍抚他颤抖的脊背,嗓音似火烧般沙哑,“会好的,顾董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
一小时后,顾慎则被抢救过来,陷入昏迷。
“医生说,董事长的病情确实有加重的趋势,但因为这些年他保养得当,用的药也对症,所以得以有效控制。但仍然切忌受到强烈的刺激,这种病遏制住了就是遏制住了,但若发一次,近期就要十万分小心,因为会有复发的可能。”
齐秘书虚脱了一样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大少爷的事,对董事长打击太大了。虽然董事长确实不满意大少爷,可那毕竟是亲生骨肉啊……”
顾听潮揽住慕轻棠的肩,小两口坐在椅
子上面色低沉一言不发。
半响,还是慕轻棠先打破僵局,“等顾董醒来,请您告诉他让他放心,大少爷……”
“顾听涛必须受到法律制裁,这点我绝不会让步。”顾听潮突然打断了她,脸色冰冷如铁。
“听潮……”慕轻棠一脸惊愕。
“二少爷,您和大少爷,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这里面会不有什么误会?再说……大少爷对孩子们有什么仇怨?他就算跟您过不去也不至于拿孩子们泄愤啊……”
齐秘书直到现在仍接受不了顾听涛对两个孩子下手的事实。
慕轻棠心脏骤然一缩,紧抿住唇不敢说话。
哪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是什么。
“齐叔,您也说了,您是从小看着我和大哥长大的,您觉得我是个莽撞行事的人吗?”顾听潮强压住怒意,低哑着发出反问。
齐秘书猛地一怔,无言以对。
“您知道吗?孩子们遇险,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我一次,一次都没有怀疑过我的亲哥哥。”
顾听潮眼眶猩红,感到一股凉意如毒蛇顺着脊梁攀援而上,“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他真是我的
哥哥吗?为什么我唯一的亲哥,却要把我往死里逼呢?为什么?”
齐秘书如鲠在喉,抬手沉重又无奈地拍了拍顾听潮的肩,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其实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他和顾董时,顾董曾几度对自己教育的失败感到后悔。
-“老齐,你说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当得很失败?”
-“您别这么说……”
-“因为我深爱着听潮的母亲,所以我对听潮从小就宠爱有加,寄予厚望。我把我所有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在了听潮身上,冷待了听涛。所以久而久之,那孩子就跟我疏远了,人也变得阴暗善妒,满腹心机……”
顾慎则懊悔地叹气,“如果当年我能给听涛分一些关心,那孩子也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他也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
-“董事长,我相信您也是爱大少爷的,您只是无法原谅自己而已……”
顾慎则闭上眼睛,陷入斑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