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潮深情的吻,如一点星火,短暂地燎原了她黯淡无光的眼眸。
她跳得奇响的心脏一下又一下闷重地凿在男人坚实的胸口。
而他,又何尝不是再用更悸动的心跳与她交相呼应。
慕轻棠与男人对视,这双她熟悉的桃花眸天生的风月无边,勾情藏欲,太过撩人。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顾听潮,包括她。
可她一想到昨晚慕斯可怜兮兮等在翊园门外,那几乎快冻僵的小身体,还有当得知见不到顾听潮时,那种整个世界仿佛瞬间熄灭的失望……
她也很失望,失望如密密麻麻的针扎透心肺。
她给顾听潮找了无数个理由,可却万万没想到,昨晚他和白懿在一起。
顾听潮啊,桀骜如你,还是妥协了。
慕轻棠红着眼含着泪,将理智从他炽热的裹挟中抽离,用尽全力推搡开他。
“顾听潮……够了!我不是你的谁……你不要再随便碰我!”她压低声音怒吼。
“呃……”
顾听潮整个腰椎撞到了墙上,腰伤被撞到,痛得他躬下身,涔涔冷热交替的汗水浸透了白大褂。
这时慕轻棠轻轻嘶了一声,咬牙忍痛摘下早已被血浸透的黑手套。
“轻棠!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顾听潮眼见她白皙如玉的掌心伤口狰狞,霎时慌了神,顾不得自己的疼箭步上前轻柔地牵起她的手。
“不管你的事。”她声音哑着,想抽离。
偏偏,顾听潮在这时鸡贼地用了点力道,捏着她的指尖不放手。
“是刚才打架打的吗?不对……这像是刀割的……到底是谁干的?你告诉我轻棠……”
“好,我告诉你。是我自己弄的,我自虐,我有病。”
“轻棠!”顾听潮心疼极了,见不得她妄自菲薄。
慕轻棠眼神一颓,无比凄艳地笑了,“还记得有一次,你问我为什么手腕上都是刀伤吗?因为我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想让自己死啊顾听潮。就像昨晚,我找不到慕斯,当时如果我手上有刀,我还会再划一下。”
“我就是个疯子,你离我远点儿。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放过。”
“你疯吧。”
顾听潮沉哑着嗓音,温柔地逐字逐句,“有我在,我陪你疯,我让全世界都陪你疯。轻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一件事,永远别、别伤害自己。如果你恨你哪怕拿刀子捅我呢,我把心掏出来让你凌迟都好啊……”
男人渐渐哽咽了。
慕轻棠麻木地与他蓄满泪的眼睛对视。
她还不知道,顾听潮已得知她得过抑郁症的事。
昨晚这个强悍又俊美的男人,独自躲在被子里隐忍地哭了整整一夜。
顾听潮尚不知,慕斯和君君是他的亲生儿子。
如果他知道他爱的女人,为了诞下双生子,
为了照顾生病的孩子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也许,先疯的人,会是他自己。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啊顾听潮。”
慕轻棠红着眼笑了,猛地抽回手,“你的心不该给我,应该给白懿,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的心在她眼里是宝,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慕轻棠……昨晚的一切都是误会!白懿不是我叫过去的,我也打算再也不回翊园住了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信我?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吗?!”顾听潮扳住她的肩,情绪失控地晃了晃。
慕轻棠选择缄默,勾起苍白的唇。
“你还是信我的吧?嗯?你要不信我,为什么赶来帮我?你恨我……就该眼睁睁看着我被商震的人打死!”
“哈哈……顾听潮,谁给你的自信。”
慕轻棠捂着疼透的胸口僵硬地一笑,“我只是来阻止你,去见慕斯而已。凑巧碰到你挨打,我帮你一把,我们之间就谁也不欠谁了。”
“慕轻棠……”你好狠的心啊。
可顾听潮说不出口这话,毕竟当年恨心将她抛弃的人是他,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狠心!
“别再让我的儿子对你越陷越深了,五岁的孩子,那么脆弱的心脏如何承受得来一次次的失望?!”
慕轻棠猩红地瞪着眼睛,胸腔起落间呼吸都是颤栗的,“我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还不够吗?你别再
拽我的儿子下水了,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知的话……”
音落,门外响起脚步声。
慕轻棠本能地闪身拦在顾听潮面前,那是刻在她血液里的习性——
遇到危险,她总第一个想着,去保护他。
顾听潮眼窝一热,张开颤栗的双臂,从身后将她紧紧搂住。
门外嘈杂,脚步声也还未远离。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