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豪华套房内,空间安静得像真空。
慕轻棠单薄的脊背贴着墙壁,顾听潮紧实的双臂撑在她身侧,高岸健美的身躯在月光下拉出一道狭长幽冷的影子。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慕小姐。”
“是啊,而且还是以你前妻的身份。”慕轻棠眼眸弯起,挣扎着露出媚惑的笑。
“快别说这两个字。”
顾听潮俊不可言的面靥缓缓逼近她苍白的脸,“如今的你,连做我的前妻,都不配了。”
慕轻棠心口猛烈一痛,抬手用手背遮掩住泛红的眉眼,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之前你追着喊着认定我是你唯一的妻子,怎么现在不认了?后悔了?打击了?恶心到了?”
顾听潮红着眼眶,“不,是太惊喜了,因为我做梦都想不到,你慕轻棠还有这么寡廉鲜耻的时候。”
“那你今晚这趟,确实是没白来。”慕轻棠眼尾隐隐笑出泪光。
“曾经我一度很好奇,你在商氏跟着商震到底都干了什么。这次我见识了,原来是被商震豢养着,当成玩物给别的男人享用,以此笼络人心,这就是你慕轻棠,存在的价值。”
“是啊,这才是我慕轻棠的价值。比当个死人替身在你身边,有用多了吧?”
慕轻棠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残忍的重拳,打得顾听潮痛彻心扉,
神形俱散。
他双手掐住她的细腰,用野兽般凶狠的吻堵住她还带着笑的唇,啃噬吸吮,交缠搅动,步步紧逼着将她压倒在大得吓人的床上。
慕轻棠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任凭如暴雨般猛烈的男人吹打她这飘摇的花枝。
终于,她神思虚浮,喉咙深处传来意味不明的嘤咛。
顾听潮之前自虐般禁锢的心跳,在这一刻不安分地挣脱束缚。
跳得天翻地覆。
本就低劣的伪装,被身下的女人撕了个片甲不留。
男人红着眼睛,目光却极沉极浓,就像那幅泼墨的《永夜》。
慕轻棠啊,你以如此不堪狼狈,自甘堕落的方式引诱我,我恨得透彻肺腑,却还是再次义无反顾地落入你手。
我们真该相拥着坠入地狱,我要抱着你一次次轮回。
西装、衬衫、领带、黑裙、高跟鞋……
一地凌乱,满室炙热。
顾听潮滚烫的掌心覆在那片羽翼上,她指尖也碰到了他腹部的伤疤。
他们为彼此,伤痕累累。
恨不得咬断彼此的咽喉,又要极致纠缠,仿佛天亮就是末日。
顾听潮理智在崩决的边缘,深深锁着他的桃花眸被欲望浸透。
多年禁欲的他,在她面前,甘当禽兽。
忽然间,顾听潮品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咸味,所有动作随之一静。
“怎么……后悔了?”
“
如果我说是的,你会放过我吗?”慕轻棠的声音虚无而飘忽。
“放过你?呵……”
男人眸光一颤,发狠地磨了磨牙,“你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商震,做他的棋子吗?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吗?事已至此,跪着也得走完啊。”
慕轻棠水盈的眸光空洞,像被掏空了全部的灵魂。
“那就请顾总对我,温柔一点。”
剧烈的痛炸裂般涌遍顾听潮的肺腑。
疼得像医生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割破他的肌理,从内而外地被她剖开了,血淋淋的脏器就这么无情地暴露,变成鲜活而颤栗的标本。
他想惩罚她,他想让她为选择商震而付出代价!
“慕轻棠,现在的你向我提这种要求,你觉得你配吗?”
又麻又痛的孟浪,席卷了慕轻棠的末梢神经。
她双腕被他箍在头顶,仿佛化身为快要被海啸颠覆的小舟。
直到她唇泌出殷红的血珠,直到她一次次溃不成军,直到顾听潮发出沉炽的低吼,直到破晓黎明。
……
事后,两人都已热汗淋漓。
慕轻棠感觉不到自己在流泪,她只能感觉眼窝里有液体崩坏般流落,如果这是血,她可能早已宣告死亡。
顾听潮倦意迷蒙中想抱她,却愕然看到她果断地下了床,背着他一件件穿回衣服,毫无留恋地夺门而出。
走了?
她就这么
,走了?
没有温存缠绵,没有靠在他怀里熟睡。
那女人就像完成了某项艰巨的任务,终于得以逃离苦海一样。
顾听潮发了一会儿怔,若不是他胸前脊背的抓痕还在,若不是指尖还绕着他们激烈时扯下的发丝,他甚至以为昨晚的狂纵只是幻觉。
突然,他直觉嗅到一丝不对,这种直觉,他只对她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