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棠眉心紧紧揪起。
白懿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真的不像是来跟谁见面约会的。
更像是来做贼的。
慕轻棠又仔细回想,她来时看过这次参加医疗公益基金会活动的出席嘉宾名单,根本就没有白家的人,白懿没有理由出现在这儿。
那她急匆匆地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来找顾听潮的吗?呵,还真是旧情难忘,藕断丝连啊。
也是啊,十五年的感情,哪儿那么容易说断就断。更何况白懿还是顾听潮的“救命恩人”呢。
慕轻棠脑中回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见顾听潮坠湖,毫不犹豫地从二楼纵身而下将他救上岸的画面。
清晰如昨。
慕轻棠记得自己费尽了力气把顾听潮从水里捞起,在岸上为他做了人工呼吸。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次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好不容易抢回了顾听潮的命,她拖着湿淋淋快虚脱的身体跑去喊人。
然而等她赶回来时,她已经再也接近不了他。
出身高贵的贵族少年被众人团团围住照顾得无微不至,众星捧月一样。
而那时慕轻棠惊愕地看到,白懿全身湿漉漉地把顾听潮搂在怀里,焦急地抚摸他俊秀的脸庞。
她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人群外,怯怯地
上前两步,又马上被赶来的宫人们推搡开。
越推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后来,慕轻棠得以时常在白家见到顾听潮。
高傲俊逸的豪门少爷每每坐在洒满阳光的客厅沙发上,安静地等白小姐下楼的时候,慕轻棠都不止一次地想向他走过去,想告诉他。
当初救你的人,是我啊。
可是,她不敢。
低贱的出身,骨子里的自卑,让她把真相生生吞下去,在心口难开。
在慕轻棠少年时单纯的认知里,顾听潮就该配白懿这样美丽的千金,童话既然已经开始,就这么继续下去吧。她只是个卑微的保镖,她有自知之明。
思绪浮沉,她无力地坐在草地上,幽幽叹了口气。
顾听潮啊。
你曾是我,喜欢至极,却不得不放弃的人。
而今,即便你为我掏心挖肝,我也再不想对你动心了。
活动结束后,顾氏、商氏及韩惟等一行人前去盛都会馆的另一座大楼用餐。
慕轻棠觉得胸口有些闷,独自坐在休息区喝咖啡。
白懿这会儿又不见踪影了,她边喝咖啡边环视四周,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她掀起眼睑,看到商震眯起温柔的笑眼睨着她。
“我陪你坐一会儿?”
“好。
”
商震优雅地坐在她身旁,把拐杖靠在沙发扶手上。
慕轻棠低头喝咖啡,还在想着今天活动上当着首相的面顾听潮与商震的对峙,她夹杂中间像拔河绳子中间拴着的那面小旗子,心情煎熬得如烈火烹油。
商震偏着头,痴痴欣赏着她带着一丝羞涩的侧颜。
见她鬓角的秀发有些乱了,他情不自禁抬起手用指尖帮她梳理,那样关怀备至的细心,仿佛他们是恩爱多年的夫妻。
慕轻棠触电般晃了个神,身子往旁边闪躲了一下。
商震胸口一颤,被她这抵触的反映扎痛了心,可还是强笑了笑,没表现得太明显。
“轻棠,我想吃一块巧克力。”他看着茶几上的糖果盒子。
“好。”
慕轻棠倾身拿出一块巧克力,拨开糖纸递给他。
商震难得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笑,“喂我。”
她抿了抿唇,指尖捏起巧克力球,垂下眼帘把它送到男人唇边。
商震深邃的眸荡漾着柔光漫影,张开嘴,咬住巧克力。
顺势,把她莹白的指尖也一起含在口中。
慕轻棠吓了一跳,刚想抽出手却被商震紧紧攥住手腕。
她指尖又湿又热,男人的舌尖温柔地吸允舔舐,凤眸里柔情漫溢。
可她却只觉得手足无措,惶然欲
逃。
此刻,二楼。
顾听潮俯瞰着楼下暧昧的画面,摁在栏杆上的双手缓缓收紧,根根分明的青筋绷出手背。
他左手捂住胸口,心脏痛得快要不能跳动了,每一次心脏的壮硕,都像垂死挣扎。
“你看到了?他们的感情好得无法容纳第三个人,无论你有多想得到她。”
顾听潮脖颈僵硬着回眸,白懿站在他身后两步之遥,凝望着他的错杂目光带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顾听潮冷冷地问。
“听潮……我想见你,我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