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潮拨开了她的手。
白懿见男人对自己如此冷漠,比心寒更甚的是那种害怕事情败露的恐慌。
“听潮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舒曼芸霍地坐起身替白懿说话,“昨晚要不是你丝毫不顾及阿懿的感受在记者会上说那些话,阿懿何苦要被逼到这步境地?!你要她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见人啊?!”
“顾夫人您别说了……都是我不好。可能我的存在对听潮而言就是麻烦吧……”
白懿孱弱的双肩细细颤栗,拂柳般的身子晃了晃,“我是听潮的累赘……如果没有我,听潮就不会有任何弱点,就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擦,又来这套……喂白懿,你要晕就晕别这么多废话,戏咋这多!”
顾听澜一见她这病歪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她就是用这副美人灯气质吸引住了商霆,后来又故技重施诱惑顾听潮。
她真搞不懂现在的男人都什么变态品味,难不成不得个大病都不配处对象是吗?
“以前你确实是我的弱点,但现在不是了。你很强大,不需要我庇护。”
顾听潮垂下眼睑,长睫投下两片暗影,“去收拾东西,今晚就离开这里吧。”
“听潮!你一定要……逼我到这个地步吗?!”
白懿终于恼羞成怒
,压抑太久的情绪井喷式爆发,“就为了那个慕小姐你就要埋葬掉我们之间十五年的感情吗?你才认识她几天?!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的为人!”
“我是不够了解她,但我又何曾真的了解过你?”
顾听潮犀利一问,把白懿给问怔忪住了。
她心跳如擂鼓,不敢直视男人寒彻的星眸。
“以前我的阿懿,温柔善良,哪怕是对待像慕轻棠那样出身低微的保镖也宽厚仁慈,就像天上温暖的太阳。”
顾听潮深长呼吸,霎时红了眼眶,“可现在的你呢,你做过什么,难道让我一样一样,全都讲出来吗?”
“我做什么了?你说啊我做什么了?!”
白懿喊得嗓子破音了,只是为了掩饰心虚,“我从十岁认识你到现在我自认问心无愧,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五年来从没要过名分,外面的人用多难听的词骂我我都义无反顾地爱着你……你说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说啊!”
“所以,就因为你爱我,你就可以一再用不堪的手段,伤害无辜的人吗?以爱之名害人就能黑白颠倒,天经地义?”
顾听潮靠近她一步,明厉目光蛰得她胆战心惊,“叶媚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那次小慕斯过敏住院,坚果成分的粉末是你指使她下在
冰淇淋里的。还有你让今日通讯的冯记者曝光的慕小姐打你的黑料,你知道为什么没放出来吗?因为我把它给拦下来了。”
“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广告牌,背后下黑手的人,和你们白家认识吧?”
其他的,白懿都能咬牙扛住。
然而当顾听潮说出广告牌的时候,饶是她心里素质再好此刻也有点绷不住了,脸色霎时像冻结了一层白霜。
“那晚我从你家出来,在半路上遇到那个制造意外的凶手,他开着车驶向的是你家的方向。”顾听潮泼墨般的眸阴翳丛生。
“叶媚她血口喷人!她怎么可以说这种鬼话泼我脏水?!如果没有我们白家的资助她早就流落街头要饭了,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白懿心跳快得要脱轨,可还在装无辜,“听潮……你真的信她鬼话吗?她在南洋活不下去了,想通过污蔑我给她自己洗白好能回到斐国来……她这时狗急跳墙,丧心病狂了!”
舒曼芸目瞪口呆,她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了。
“卧槽!毒妇!”顾听澜听不下去了,咬牙暗骂。
“那个男人,你认识他吗?”顾听潮语气凉凉地问。
“我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白懿矢口否认,紧张得手指都在抽筋。
“那为什么那男人
出现的当晚,整个环山别墅区只有你家门口和途径你家的路段监控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听潮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姑父!”
白子祺在这时及时赶到,白懿见孩子来了,心里暗松了口气。
顾听潮很喜欢子祺的,就算他生自己的气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心软下来。
白子祺一把抱住男人的长腿跟着白懿一起哭,“姑父!你不要撵我们走!子祺不想离开姑父,姑姑也不能没有姑父!”
“管家,备车!把孩子抱走!”
顾听潮一见白子祺就想到差点被憋死的慕宴斯,想起慕轻棠在他怀中为了儿子痛彻心扉的样子。
瞬间胸腔怒火中烧,眼中黑白分明,厉芒隐隐掣动。
白懿彻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