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川是个纸扎店的老板。
现在大部分的纸扎店,都是工厂进货,机器批量生产。
很少有传统的扎纸匠人采用纯手工的纸扎活了。
一是因为机器生产的省事。
二是印花什么的更多样化看起来更好看。
不过那些好看的印花,并没有什么用处,黎漾曾经就见过印的花里胡哨的冥币,其实不过也就是废纸一张。
到下面流通都流通不起来。
而覃川,恰好是为数不多的坚持传统手工扎纸的扎纸匠。
虽然黎漾不明白,为什么覃川二十多岁,听说还是名牌大学毕业,为什么会选择扎纸活的这个行当。
不过黎漾也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足外人道。
比如说……
黎漾自己。
可是虽然覃川年轻,手艺是真的好。
黎漾的纸活手艺也不差,毕竟从小的时候,冯婆婆就教她扎纸活。
但是覃川还有一个绝活,让黎漾暗暗称觉。
那就是做替身。
替身的种类有很多,纸扎的,蜡质的,木雕的,或者是仿真玩偶那种的,根据不同情况,也要选择不同材质的替身。
有人能够掌握两种做替身的手艺就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覃川每一种材质的替身,都能够做的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什么东西,黎漾都会提前联系覃川。
省去了很多麻烦。
“你这次要的东西,还真是够全乎的。”
覃川看着黎漾进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口罩,挑了挑眉,从地上抱起来个大箱子。
“都在里面了,帮你直接放后备箱?”
“行呀,另外在帮我七张红色表文。”
“柜子第二层,你自己拿,我把东西给你放车上。”
“钱给你转过去了,记得收了。”
黎漾数完表文的时候,覃川刚放好东西进屋,拿手机看了一眼,笑了笑。
“王老板真是大气,每次都给我转这么多,要是所有顾客都能像你这样,我天天做梦都要笑醒了。”
覃川当然知道,眼前这个隔三差五就过来光顾他生意的财神爷自然不可能真的叫王二花。
年轻,漂亮,即使每次王二花来都是带着口罩。
认识这么长时间,覃川都没有见过王二花摘下口罩的样子。
但是覃川知道,他们这行不能问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隐藏的秘密。
“对了,有火机么,给我拿两个,东顺那边我找不到地方。”
“东顺?你要去城隍庙?”
覃川给黎漾拿火机的手,听到东顺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
“嗯。”
“那边修路呢,你不知道么?”
“修路?什么时候的事情。”
黎漾的眉毛拧了一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修路。
“上周刚封的路,你换个地方不行么,西成那边也……”
“不行,我就得去东顺。”
覃川听到黎漾这么说,低头想了想。
“我倒是知道有一条路,能绕过去,但是得穿过一个村子,村子后面是一片玉米地,车过去不去,但是能找村里人借个小三轮。”
“行。”
覃川的眸色深了深,看了看黎漾门口停的宝马,根本没想到能同意坐小三轮,看来这件事情对王二花来说很重要。
于是覃川关了店门,上了黎漾的车,一路上指挥着黎漾,朝潭头村走去。
离潭头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发现潭头村的村口站满了人。
“这是干嘛呢,平时他们村也没有这么热闹。”
覃川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黎漾将车在村口处停好,就跟覃川一起下了车。
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小眼睛,鹰钩鼻,皮肤黝黑,脸上满是愁容,看见覃川以后,连忙扔了手中的烟,迎了上来。
“哎呦,川子,川子,你怎么来了,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咋了贵叔,你们都在村口这干啥呢。”
覃川显然和潭头村的人很是相熟。
“田三死了。”
“什么,田三死了?”
覃川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嗯,自杀,早上被发现掉在了村口的树上,我们这还不知道怎么办,你给我们拿个主意。”
贵叔仿佛将覃川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眼里都是祈求。
可是覃川只是苦笑一声。
“贵叔,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会扎个纸活,看个阴宅,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