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建筑中没有丝毫的人声,唯有的几个轻微声响,是偶尔路过的流浪猫所发出的,它迅捷地从黑暗中窜出,站在废墟的高处,转头朝建筑中间的人看了一眼,接着继续向前蹿去,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废弃的建筑中央,是绑在椅子上的林郁。他的双手因为长时间背在身后已经有些充血麻木,上方的水滴依旧不停地滴在他的脸上、身上,那人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过来,他听到那人在后面时不时弄出的声音,也大声喊过几遍,问那人林玦的下落,但是那人始终没有反应。
正当林郁以为自己就要被那人扔在这里的时候,那人忽然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架摄像机和三脚架,双眼兴奋地泛红,像是盯着猎物的野生动物,一直在轻声嘀咕着什么,直到走近了,林郁才听到他口中一直说的,是“来吧,斯图尔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林郁心中一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人对艾伦的仇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问题是——死的人为什么是他?!
“这位先生,你能冷静一下吗?我叫林郁,是斯图尔特大法官刚上任的助理,并不是你说的……是他的情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郁努力动了动身体,想要往后挪去,但这一动作除了让椅子发出尖锐难听、摩擦地板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男人自顾自地站在林郁身前不远处,将三脚架立好,把摄像机架上,镜头准确地找到了林郁的面部。
镜头内的年轻人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布满了疑惑和惶恐,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镜头和男人的方向,时不时低下头,努力弹动着身体,试图摆脱目前的状况。
“呵呵,没用的。”男人兴味地看着镜头中林郁窘迫的状态,抬起一只手,按下了摄影的按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林玦抓去哪儿了?!”对面的男人那讽刺的弧度让林郁心中的火猛地窜了上来,忍不住大声朝他喊了一声,身体重重后压,托着椅子退了几步。
钢管摩擦地面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尖锐刺耳,使得男人不得不歪了歪头,口中发出“嘶——”的声音。
男人似乎是被这一动作惹恼了,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上前几步一把扭过林郁的头,将小刀紧贴他的下巴,泛着丝丝冷意的声音在林郁耳边响起:“不好意思,你要是再动弹,我不保证我的手还能控制得住。”
林郁全身僵硬在原地,手脚都放松了下来,颈部冰凉的触感太过明显,他毫不怀疑,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脖子,贴在那里的小刀就会毫不留情地压到他的血管上。
这一认识让他全身都漫上了冷意,只能乖乖地保持现有的姿势,紧紧闭上双眼。
半晌,男人才“嗤”了一声,将林郁放开。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只会在斯图尔特的面前,慢慢地将你折磨死,我会让他看清楚,他的小情人是如何在痛苦中死去的。”
“我……不是他的情人。”不知道这是第几遍,松下身子来的林郁麻木地回了一句,但男人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七年前,我的孩子就被吉布森那个该死的杀人犯活活折磨至死,而我们亲爱的斯图尔特法官大人,竟然给他减刑?!”
说到最后一句话,男人面目凶狠地转过身,逼近林郁的脸,双眼中燃烧着的仇恨与痛苦太过汹涌,让林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卢克斯,我可怜的孩子,被那个杀人犯捅了四十二刀,四十二刀!”男人双目通红,死死地握住了林郁的肩膀,力度之大让林郁忍不住往后躲了躲,但依旧没有摆脱那种几乎捏碎肩胛骨的力道。
“我想……”无奈,林郁舔了舔嘴唇,试探着说道,“陪审团和法官所做出的决定……是有他的依据的。”
“依据?!那是狗屎!事实就是他放任了那个杀人犯!他本应该在当年就坐上电椅,接受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一切,都是你的情人所造成的!”
“卢克斯,我可怜的孩子,父亲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男人站直了身体,从裤子的口袋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上面的人脸,不断低声呢喃着。
蓦地,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你所说的公道,就是刻意忽视卢克斯对亨利的强|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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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梅森绑架林郁的地方,五年前是一座化学试剂厂,梅森以前送货来过这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黄沙漫天的泥路上驶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建筑楼下。
一直冷着脸的艾伦抓住了手中的拐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叫你的人把声音给关了。”冷冷吩咐了一声,艾伦向破旧欲塌的建筑中走去。
没走几步,他的胳膊就被身后的人给抓住了,查尔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特警队很快就到,到时候我来跟他谈判就行,你进去太危险了。”
艾伦只是低垂着眉眼,朝身后歪了歪头,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