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贾府的喧嚣渐渐沉寂,月光如水般洒在庭院的角落。阿福和小翠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他们那简陋狭小的住处。
阿福一屁股坐在床边,满脸愤恨,狠狠地捶了下床板,压低声音对小翠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他的双眼喷射着怒火,紧握着拳头。
小翠抹了抹眼角未干的泪水,声音颤抖且带着无尽的委屈说道:“可是咱们能去哪儿呢?这外面的世界咱们也不熟悉,万一……”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阿福咬了咬牙,腮帮子的肌肉紧绷着,语气坚决地说:“不管去哪儿,都比在这受气强。在这里,咱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有无尽的折磨和屈辱。”
小翠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咱们怎么离开?”
阿福目光一闪,压低声音说:“咱们偷偷变卖贾府的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攒够钱就走。”
小翠犹豫了一下,面露担忧,“这样能行吗?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
阿福打断她的话,“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从那夜开始,阿福的行动变得格外谨慎。每逢月黑风高之时,当贾府众人都陷入沉沉的梦乡,呼噜声和梦呓声交织在寂静的夜里,阿福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他先缓缓地穿上衣服,每一个动作都轻缓至极,生怕发出一丝声响。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耳朵紧贴着门,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后,他才轻轻地打开房门,侧身挤出门缝。
阿福像一个幽灵般,贴着墙根,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朝着库房的方向摸去。一路上,他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库房的门锁是第一道难关。阿福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细小且弯曲的铁丝,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将铁丝缓缓插入锁孔,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锁芯内部的细微变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他顾不上擦拭。经过几次小心翼翼地尝试,终于,锁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
阿福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吱呀”,他的心猛地一紧。进入库房后,他的眼睛迅速地扫视着四周。黑暗中,物件的轮廓模糊不清,他只能凭借记忆和触觉去寻找目标。
他的手轻轻掠过一排排架子,终于摸到一个陈旧的铜香炉。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觉不太起眼,不易被察觉,便迅速揣入怀中。接着,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了几幅泛黄的书画,纸张已经有些脆裂,他判断这应该是被遗忘的旧物,便小心翼翼地卷起来藏在衣服里。
而小翠这边,她的目标是狄氏房间里那些被随意丢弃的首饰。每当狄氏外出参加宴会或者去寺庙上香,小翠就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先在门口仔细观察,确定狄氏走远且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轻轻推开房门,像一只敏捷的小猫一样闪进屋内。
狄氏的梳妆台抽屉里,各种首饰杂乱地摆放着。小翠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轻轻打开抽屉,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小翠瞬间停住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她迅速地挑拣了几样不太显眼的珍珠耳环和银质发簪,悄悄藏在衣袖里。
得手之后,阿福和小翠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用破布将物件包裹好,趁着天还未亮,府门还未开启,从贾府的侧门旁那处低矮的狗洞钻出去。然后,他们沿着偏僻的小巷,一路小跑,直到来到城中最偏远的小街巷。
这里的小当铺看上去十分破旧,掌柜的眼神总是透着精明和狐疑。阿福和小翠每次走进当铺,都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阿福从怀中掏出物件,摆在柜台上,声音低沉地说道:“掌柜的,您给看看,能值几个钱。”掌柜拿起物件,仔细端详一番,然后眯起眼睛,报出一个极低的价格。阿福和小翠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过多争辩,只能无奈地接受。
尽管换来的钱少得可怜,但每多一分钱,他们心中离开贾府的希望就多一分。
有一天,阿福又成功变卖了一个小物件,拿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回到住处。他兴奋地对小翠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攒够钱离开这里了。”
小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阿福,咱们还是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阿福点了点头,“我知道,咱们再忍忍。”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频繁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府中狄氏和张侠的怀疑。
狄氏在一次偶然路过时,看到阿福和小翠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神色紧张,她心中便生起了一丝疑惑。而张侠也发现,近来阿福和小翠行事鬼鬼祟祟,常常避开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小翠,有时会偷偷摸摸地往一些不常去的地方跑。张侠和狄氏私下里一交流,越发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于是开始暗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