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本是贾府的一个小厮,平日里总爱偷奸耍滑,对贾府贾老爷的老婆狄氏也是鬼混很久。可那狄氏是何等的金枝玉叶,又怎会将他这等庸碌之辈放在眼里。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一日,阿虎偶然间听闻贾静萱杀人重罪成立,且已被判定秋后问斩。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起初他还有些难以置信,待确认无误后,心中却是一阵狂喜。他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那贾静萱一死,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占有贾府的家产,还有那贾府中娇艳动人的狄氏。
阿虎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仿佛看到了未来那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向他招手。他兴奋得几夜都没睡好觉,整日在贾府里晃悠,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逢人便说自己即将成为这贾府的新主人。
如今的贾府,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热闹。曾经那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如今也显得有些破败,朱红色的油漆剥落,露出斑驳的木头。花园里曾经争奇斗艳的花朵,如今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曾经宾客盈门的大厅,如今冷冷清清,只有阿虎那放肆的笑声在回荡。
那些曾经与他一同为仆的下人,见他这般张狂,心中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阿虎却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愈发地趾高气扬。
这日,阿虎穿着从贾府库房里翻出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一顶不知从哪找来的滑稽帽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阿虎却以为众人是在羡慕他,更加得意忘形起来。他走到一家酒楼前,非要店家给他上最好的酒菜,还大声嚷嚷着:“如今我阿虎可是贾府的主人,这点小钱算什么!”店家见他这副蛮横的样子,心中虽有不快,但也不敢得罪,只得好酒好菜伺候着。
阿虎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以前真是白活了。”酒过三巡,阿虎已是醉眼朦胧。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非要给在座的客人讲个笑话。
众人见他这副醉态,都不想搭理他,可阿虎却不依不饶。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前啊,有一只猴子,自以为聪明绝顶。它看到树上有一串熟透的香蕉,就想去摘。可是那香蕉太高了,它怎么也够不着。于是,它就想了个办法,搬来一块大石头,站在石头上。结果呢,石头一滑,它摔了个四脚朝天,香蕉没摘着,还摔得鼻青脸肿。哈哈哈哈!”阿虎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可众人却一脸茫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阿虎见众人没反应,又接着说:“你们这群笨蛋,这猴子不就像我以前嘛,穷得叮当响。现在可不一样了,我阿虎时来运转,要啥有啥!”众人听了,都在心里暗自嘲笑他的无知和狂妄。
阿虎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依旧在那自吹自擂。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楼,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一家书店门口。
阿虎从来都不识字,也最讨厌读书。他看到书店里有不少人在挑选书籍,心中顿时来了气。他冲进书店,大声喊道:“读这些书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让你们像我阿虎一样飞黄腾达吗?”书店里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
阿虎却不以为意,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说:“这都是些废纸,老子才不稀罕!”说完,扬长而去。
阿虎今儿个格外精神,身着那崭新的长袍马褂,面料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他悠然自得地一手摇着纸扇,纸扇轻摇间仿佛能带起丝丝微风,另一手则掐着腰,在贾府那高大威严的大门前,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两个乡邻。
那两个乡邻小心翼翼地站在梯子上,费力地将“贾府”两个字的牌匾摘下来,在阿虎的声声催促中,又稳稳地换上“阿虎府邸”的牌匾。阿虎看着那新牌匾,嘴角上扬,不住地点着头,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狄氏今日穿了一件鲜艳如火焰的红色上衣,下身是一条翠绿色的裤子,她那原来扎起来的发髻此刻如瀑布般披散开来,更添几分妩媚。她纤细的手指指着正在干活的乡邻,微微蹙着眉头说:“再往上挪一点,有点斜啦。”那声音婉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时,疯子从他们身边如风一般跑过,嘴里不停叫唤着:“世道变了,世道变了。”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丝诡异。
贾府的客厅里,那把大椅子上刚铺上了一张假虎皮,阿虎大摇大摆地坐在上面,盘着腿,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晃着,那模样别提有多神气了。他的脸上洋溢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仿佛这天下都已被他掌控。
狄氏则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阿虎的举动。狄氏轻启朱唇:“好端端的椅子,铺上张虎皮算啥呀?”说罢,轻轻扑哧一笑,还用手绢捂了一下嘴,那模样甚是娇俏。
阿虎满不在乎地抚摸着假虎皮,哈哈一笑道:“本人叫阿虎,就应该坐在虎皮之上,这叫什么来着?狐假虎威。”狄氏听了,又是一阵轻笑,嗔怪道:“胡乱用词,你就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