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不像是我生出的儿子,倒像是从赵姨娘肚子里生出的儿子!”
唐氏的这番话让杜祁年同赵姨娘一惊。
“娘,您这纯粹是胡说了,我从小不与您亲近,还不是您老说我,男儿应该要有壮志凌云,破浪去乘风的志气,而不是耽于娘亲的怀抱粘人。”杜祁年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有些极不自然地说道。
“是嘛,所以你就跑到了赵姨娘这里,耽于她的怀抱粘人了?”唐氏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笑得杜祁年头皮直发麻。
苗可意上一世去杜祁年的书房,无意间听到杜祁年同赵姨娘说话,才知道杜祁年原来是赵姨娘的亲生儿子。
上一世唐氏最后所经历的,则是被杜祁年同赵姨娘两人合伙设计,先是将原本属于唐氏的嫁妆,全部据为己有,后又设计勾陷唐氏与下人私通,结果闹得整个京里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唐氏的亲哥哥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日,原本要接她回去,可是却被杜祁年算计冤枉,这件事情太叫唐氏寒心!
不堪侮辱的她,最后拔剑自刎。
苗可意最后才知道,真正与下人苟合私通的原来是赵姨娘,只是被唐氏无意间撞见,她老羞成怒怕唐氏说出去,便先下手为强黑的说成了白的。
今日苗可意才看清,原来唐氏不是不知道杜祁年和赵姨娘的为人,只是唐氏对赵姨娘从一开始,便没有真正的放在过眼里,从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的更加不屑。
“溪尘从小被她作践,光我知道赵姨娘用皮鞭将他抽打得半死不活,就有好几次,关在柴房里不给他饭吃更是家常便饭。
身着单衣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我就想问问,身为儿子的亲生娘亲有这样虐待孩子的吗?”
赵姨娘被唐氏说得面色青红胸口一滞,脸更是涨红成了猪肝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说的话,因为对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唐氏对于那个叫杜溪尘的孩子很有好感,更曾悄悄地施以善意。
那孩子实在叫人心疼,长得瘦弱单薄,沉默寡言。
唐氏让嬷嬷从药神医那里接过杜溪尘需用的药单子,便准备让下人将杜溪尘小心地抬到她住的院里。
杜祁年忙拦着不让下人将杜溪尘抬去。
赵姨娘更是上前跪下,哭诉阻挠唐氏将杜溪尘带走,“溪尘,娘打不也是为你好,怕你不成材,怕你不成器,更是怕你将来以后吃不了人世间的苦,才对你严加管教啊……溪尘,娘错了!娘出身低微,在这府里根本没有地位。
娘也是想督促你有出息,才不敢让你一日有所懈怠啊……溪尘,你要原谅娘啊!”
唐氏只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赵姨娘眼看着唐氏不理她,她便又转身扑倒在床前,抓起杜溪尘的手,凶狠的目光一闪即逝,死死拽着,“溪尘,你不能走,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啊。”
唐氏皱着眉头听着,突然上前几个巴掌,朝杜姨娘的脸上狠狠扇过去,“你一个下贱姨娘有什么资格称娘?以后提起溪尘,你得叫溪尘少爷!若是记不住,那我会想办法,直到你记住为止!”
杜祈年这次没敢再拦着,只能任由他们抬走杜溪尘,因为他知道唐氏这次是真动了怒,十分生气。
杜祁年心虚之下,同时又惊怒又后悔,他同赵姨娘确实更亲近,跟唐氏却无论如何相处始终都有一层隔阂存在,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从小,唐氏只会让他读书练字学习,偶尔再让其抄抄佛经扎马步什么的,但这些都是杜祈年最为讨厌的。
小时候他喜欢出去斗蛐蛐,投壶,蹴鞠,弹棋,他不喜欢读书写字,认为这些都太枯燥了,看到书本他更是觉得厌烦,让他练武扎马步什么的又太苦太累。
每次课业没有完成,唐氏便会罚他不许吃晚饭,这时候赵姨娘便会偷偷拿些吃食给他,再偷偷给他塞些零钱,偷跑出去玩,赵姨娘也会替他遮掩。
所以在杜祈年看来,赵姨娘才是真正疼爱他的。
在大些的时候,赵姨娘没忍住告诉了他真相,只彷徨难受了两天,他便欣然接受了自己才是赵姨娘亲生儿子这个事实。
“药神医,今日实在是多谢您了。”苗可意同唐氏和杜祈年恭敬地朝药神医道谢。
药神医对唐氏嘱咐了几句,看护杜溪尘需注意些什么,便没有再多说,很快收好药箱,由杜家下人相送便离开了。
“可意,今日多亏了你,同时,也让你见笑了。”杜祈年假意道谢,心头却又急又烦躁,在心里忙乱地盘算着,如何找理由,让苗可意拿出钱来。
苗可意没有给他继续盘算的时间,“没关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要你弟弟尽快康复安好,那我的心头便也就落下了一块石头,好了祈年,我就先回去了。”
杜祈年连忙想将人拦住,“可意,我”
苗可意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