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勾结?”
张世良看清信上的文字,不可置否地抬起脑袋,脸色有几分古怪,
他此刻觉得靖国公林青低估了京城内的聪明人,
如此宣扬下去,定然会让诸多人察觉到端倪,
于是他想了想努力组织好语言,轻轻开口:
“靖国公爷,如此宣扬,可能会适得其反,
会被京中一些人察觉,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张世良抿了抿嘴,只觉得浑身都被危险气息笼罩,
若是有人察觉到事情不对,顺势追查,所以说他有一些手段遮蔽自身,
但朝堂大员的手段不是他所能想象,他定然跑不了。
林青静静坐在那里,脸色沉默,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
“无妨,只要百姓相信即可。”
张世良猛地愣住,嘴巴微微张合,神情不禁有些呆滞,
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只需要百姓相信即可。
如今大乾京城内的争斗俨然已经抬到了明处,
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再遮遮掩掩下去只是自欺欺人。
张世良微微躬身,恭敬说道:
“下官知道了,还请公爷放心,此事定然安排妥当。”
林青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问道:
“对于那尚未开门的四成工坊,你如何看?”
张世良面露异色,心中有些古怪,不明白此言何意?
林青解释道:“不必惊慌,你先前是京兆府主事,对于这些事情应当了然于心,
朝廷今日已经决定要借势将那些工坊抓归天牢,你觉得这四成工坊应当如何处置?”
“什么?”
张世良猛地瞪大眼睛,心中已经惊骇到了极致,
他想得果然没错,争斗已经毫不掩饰,
相比于信件上所说,此举可谓是将战事挑明毫不掩饰!
他连忙顿住思绪在心中,左右思索,最后沉声道:
“下官口出狂言,还请靖国公莫要放在心上,且听罢了。”
“说。”
张世良抿了抿嘴沉声道:
“京中百姓世代居于天子脚下,聪慧至极,
对于朝堂政事一事有几分自己之见解,
若是将这四成工坊收归朝廷,百姓定会从其中查出端倪,
而京中百姓最为厌烦的,就是被人当作掌中刀,以作利用。”
说到这儿,林青默默叹了口气,
他又想起了北疆战事,被那左贤王当作了掌中之刀:
“不只是京中百姓,你我都厌烦被旁人利用,说说你的见解。”
张世良微微松了口气,继而说道:
“下官只是觉得朝廷不可将事做绝,
这四成工坊关一部分查一部分收一部分送一部分,便能皆大欢喜。”
说完,他视线隐晦地瞥向林青,
却只能看到一脸平静,甚至眼眸中都没有丝毫波澜。
“看本公作甚,继续说。”
张世良抿了抿嘴,继而将头低下,沉声道:
“此中道理朝廷诸位大员自然懂,
但事关己身利益,就算是知道此种做法最好,
大人们也会寸步不让,将这四重工坊尽数归于朝廷,
毕竟,朝廷开新政意在收拢财权,
朝廷掌控的钱财越多越好,万万没有送出去的道理。
但若将其中一些工坊归于百姓,那能引得一些百姓欢喜,
从而站在朝廷一侧,帮朝廷去说话,
如此一来,京畿风波背后的真相便无人在意,
甚至,百姓们还会纷纷叫好,若此事宣扬出去,
下一次朝廷再有此等举动,百姓自当鼎力支持。”
说着,张世良眼神中有几分阴霾,沉声道:
“下官听说,两淮盐政取出顺利万分,
但现在已经弄得天怒人怨,不光是官不聊生,就连百姓也怒火中烧,
其中道理,自然是两淮盐政的钱财只归于朝廷,不归官员也不归百姓。
若是将这一些钱财分与百姓,
为百姓修水渠挖沟河更换田间器具,百姓自然会站在朝廷一旁,
如此一来,两淮的官员就不足为惧,
下官在京兆府时,懂得一个道理,这世间万物要有所成,
要以利诱之,以利许之,
否则,这天下遍地都是敌人,如何能胜?”
“此间道理,是你自己所想?”林青沉声问道。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张世良抿了抿嘴,缓缓摇头:
“实不相瞒,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