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离开之后。
西凉女王重新坐回梳妆台前。
她抚着自己脸上如鸡皮般的皮肤,眼神朦胧。
“木须。”
“本王好看吗?”
微微扬起下巴,她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登基那天,百姓们在高塔下向自己欢呼。
那一双双目光看向自己,充满了惊艳、崇拜、还有心悦诚服地膜拜。
真好啊!
“好……看。”
木须哽咽着:“女王陛下在我心里,永远没人及得上你的美貌。”
西凉女王微微一笑。
她拿起象牙梳,慢慢梳理着稀疏的白发。
“本王也觉得自己很好看。”
“不过,花
无百日红。”
“本王也该去了。”
……
摄政王听完青衣人的汇报。
那张丰神似玉般的脸上一无表情,就连侍奉他已久的青衣人都猜测不出他的心意。
“主子,那老女人满口对您不敬之词,属下实在是……”
青衣人一脸气愤。
摄政王摆了摆手。
“退下。”
青衣人满怀不解地退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
摄政王自言自语:“她以为本王不敢见她,还骂本王是胆小鬼?”
“呵,以为用激将之法,就能让本王见他么!”
“好,那本王就去见见。”
“也该是时候见一见
故人了。”
他一步步走上九楼。
沿途都有青衣人层层把守,见到他全都躬身行礼。
摄政王视而不见,神态从容,停在九层西凉女王的门前。
他定定看着两扇紧闭的木门。
终于,缓缓伸手。
门开了。
摄政王负手而立,身上的深紫长袍映得满头银发愈发的醒目。
他眼角扫过肩上的白发,唇角似有似无地勾起。
竟是微微笑了。
“故人相见,别来无恙?”
他声音柔和,送进了房中。
屏风后面却悄无声息。
摄政王等了片刻,缓步入内。
“你故意说那等言语,不就是想
见本王一面么?你以为本王不敢,可本王偏偏来了,你却为何不肯露面?”
他停在屏风前面。
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床榻上有人静静躺卧。
“陛下,臣来了。”
这一次,屏风后面终于传来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
“你来晚了。”
“陛下她……已经去了。”
什么!
摄政王伟岸的身躯一震,他木然而立,足下像生了根般不动。
声音微微发颤。
“你再说一遍?”
木须哽咽重复道:“陛下!已经去了!”
下一刻,屏风轰然而倒。
摄政王一足踏上屏风,目光直直地看向床榻
之上。
西凉女王一袭鲜亮的耀眼红衣,静静地躺在榻上,双手合在胸前,脸上罩着一块红色头纱。
遮住了她的面容。
摄政王大步上前,伸手去揭她面上的红纱。
“别动!”
木须忽然抬手阻止。
“陛下生前遗愿,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的面容。”
摄政王定定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西凉女王。
“连本王也不准么?”
木须一字字道:“这是陛下的遗愿,请摄政王成全。”
以武力值而言,摄政王根本不把这木须看在眼里。
他轻轻一揭,便能撩起红纱。
可木须的话却让他的手定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