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夫人再次点头。
她觉得有点小题大作,她得的这病,每到月半都会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但她都咬牙挺了过去。
王妃也未免太小瞧她了。
但很快,关夫人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她接下来承受的痛苦,当真是她从来也没有承受过的。
“——啊!”
尽管嘴里咬着毛巾,关夫人仍是忍不住地痛呼出声,死死咬住了毛巾。
舒浅月听到她的痛呼,但手下仍是不停地落针。
她清楚,每落一针,就会增加关夫人感受到的剧痛成倍增加,但没办法,关夫人的毒中的时间太久,
早就散入了五脏六腑之中。
不用猛药,难治顽疾。
她施完一百零八枚银针之后,关夫人已经痛到快要失去了意识。
梅儿背靠着门,听着关夫人一声声透过毛巾专出来的痛呼,早已经泪流满面,根本不敢去看。
房间外面。
随着关夫人一声沉闷的痛苦呼声,关将军再也控制不住。
“夫人!”
他一个箭步向房里冲去。
南宫曜比他还快,身体一晃已经挡在了他前面。
“不能进!”
可关将军急火攻心,浑然忘了眼前之人高贵的身份,红着眼喝道:“让开!”
他推向南
宫曜。
南宫曜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随后右掌击在他胸前,将他推到了对面的土墙上。
这一掌没用多少内力。
关将军没有受伤,可他双眼通红,握着拳再次冲了过来。
“让我进去!我要去看夫人!”
他嘶声吼道。
“不行!”
南宫曜面沉似水,有如万载玄冰,任是谁见了都会不寒而栗。
关将军被他的气息冻得回过神来,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
“末将唐突,请殿下恕罪。”
他深一口气,抱拳行礼。
南宫曜并未追究。
此时。
房门终于吖的打开了。
舒浅
月脚步虚浮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
“月儿!”
南宫曜手急眼快一把扶住了她,要是慢一步,她就会跌倒。
舒浅月靠在他身上,轻喘了几下,抬眸看向关将军。
她微微一笑。
“尊夫人的病,无碍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关将军愣了愣,急忙跑进房内。
床榻上,油灯闪着昏暗的光,照在关夫人的脸上。
她仍然憔悴,可是笼罩在脸上的那层紫黑之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两颊还透着点淡淡的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已经是沉沉睡
着。
梅儿轻声道:“娘睡着了。”
关将军目不转睛地看着关夫人,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
舒浅月握着南宫曜的手走了进来。
关将军大步走过来,倒头下拜。
不等他双膝着地,南宫曜衣袖一拂,他就觉得双腿被什么托住,身不由己地站直了,愣愣地看向南宫曜,心中惊骇无比。
穆王殿下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舒浅月笑了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受不得这么重的礼。”
她笑容一敛,端起放在桌上的那碗药,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