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乡间小路,远远看到一个身影。
不是苏河是谁。
平日里都是坐车回去,上次休沐,咬牙参加了一个同学的生日,还借了些银钱,自然是无钱坐车的,这次回去正好找家里要些钱。
几个同学顿时就咬起了耳朵。
“哇,苏河婶娘说的恐怕是真的,你看,他婶娘断了他家的银钱,这苏河连车都坐不起了。”
“可不是嘛,平日里最爱说他二叔在京城当官,估计也就是个小官。”
“原来全是靠着二房养着的呀,连二婶都不叫一声,真是个白眼狼,怪不得人家断你银钱。”
车行得近了,这些同学调侃起来:“苏河,怎么不坐车啊,这么远走回去啊?是不是没钱啊,我借给你啊!”
苏河抬头一看,身子巨震,林柠和苏小四坐在车上,林柠倒是眉眼一挑,看向别处,可苏小四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趁着小娘没看到,得意地仰着头,朝着苏河吐舌头,颇有点熊二挑衅光头强的意思,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可不幸的是,林柠看见了,一个暴栗,苏小四顿时老实了。
苏河此刻心里酸楚,这苏家二房那可是穷得叮当响的,如今又是进学又是坐车的,这是发达了吗?难道二叔给他们加钱了?但加钱了,也是应该给我呀!为何我的零花钱一分没加,每次找娘要钱,都要编造各种理由才能挤出一点给我。
“苏河,上车呀!”同学们继续拱火。
苏河头一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今日便要走上一走。”
“哈哈哈,好一个走万里路,那是让你出去长见识,不是真走路,哈哈哈!”同学们的嘲讽渐远,苏河才吐出一口浊气。顿时眼眶红了起来,他加快速度,往家里走去,今天要问个究竟。
苏家大房!
“什么?他们家居然买了地?”苏河心中仿佛挨了一记重击。
“什么?父亲做的这骡车居然是他们家的!”苏河的心,仿佛插入了一把匕首。
“什么!那毒妇平日里在奶奶面前,屁够不敢放一个,竟然讹了我们七两银子!”苏河的心碎了,他不明白,大半月的时间,居然能发生这么多事情,那个平日里人人都看不起好吃懒做的毒妇,仿佛变得无比强大:“她都是故意的!说不定,地里的火也是她放的。”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安心读书便是。”苏元林做着林柠的骡车一边说道:“以后你的用度要减少,每月只能给你三百文花销了。”
“不!不行!”苏河心中巨震不已,三百文,买笔墨纸砚都要省着点,哪里还有社交把妹的钱,哪里还有买小说的钱,就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以后岂不是每次放学,林氏都要驾着骡车来接苏小四,每次都要狠狠打自己的脸。
不,自己不能接受:“爹,娘,如今马上就要秋试了,考不考得上童生对于苏家来讲,太重要了,只有我考上了童生,又考上了秀才,苏家才能飞黄腾达呀,我需要钱来买更多的笔墨纸砚还有书籍学习啊!”
“行了,去年你也这样说,不是还没考上吗,今年十六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若是考不上,我觉得,这书也莫要再读了,跟着我做木匠,不愁没有生计。”苏元林说道:“这书读下来,一年就是三十多两银子啊,你二叔这个月没有寄钱回来,我有些担心。”
“二叔没有寄钱回来?”苏河心中想起林氏的话,要断了自家银钱,急忙问道:“可是林氏从中作梗?”
苏元林摇头:“你二叔与这林氏素未谋面,不应该是她,怕是有事情耽搁了,万一出兵作战,那是没办法寄出银钱的。”苏河并不知道二叔在京城还有一家人,苏元林口风很紧。
“爹,娘,你们想想办法啊,我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能半途而废啊!”苏河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行了!”苏元林突然一声爆喝,一旁的金氏身子一抖,急忙退开两步,怎么突然又发作了?
“你个狗屁倒灶的玩意儿,你八岁读书,读了八年,二百多两银子扔进去了,读了个啥玩意儿?你会点啥,你二弟都能跟着我做点活计了,花在你身上这银子,最好的水田都可以买上六七亩,今年考不上,你就回来干活,你看那王童生,不也是一边干活一边成家立业,还在继续考秀才,一点不耽误。”
苏河顿时吓得不敢吭声,急忙向金氏投去求救的目光,金氏哪敢救啊,左思右想,从兜里掏出银子:“这个月的束脩,还是娘回娘家借的,先拿去。”
苏河郁闷地看着手里二两碎银子,以前每月都是三两银的。这是怎么了呀,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的,怎么突然感觉天塌下来了似的。
他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中院,找到了苏母哭诉。
“那林氏啊,在学校门口打我的脸啊,奶奶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可恶的毒妇!奶奶以后收拾她,好了乖孙,别哭了!”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