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辰究竟是抬了脚步,往宫里去了。
路过林文覃的卧房的时候,听着里头传来的一声又一声尖利的惨叫,颜离辰的眉头更是紧锁了几分。
门前的马车早已备好,颜离辰没有犹豫,直接吩咐了去宫里,马车便一路绝尘而去了。
郝传正在御医院里研制新的治疗风寒的方子,听见外头有人说七皇子召见,他初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得反复确认,他才将手中的药材尽数放下,去了院子里。
“给殿下请安。”
郝传朝着颜离辰见了礼。
颜离辰回头细细地瞧了瞧他,声音很是低沉:“我府上侧妃难产,你可否……”
“殿下稍等,微臣去取药箱。”
郝传几乎没有犹豫,朝着颜离辰低头示意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郝传的反应让颜离辰分外吃惊,依着那日里他见到郝传时的情景,他猜测郝传会是一个心思难测,诡谲多变之人,可如今他的话还没说完,郝传竟就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如此痛快,倒叫颜离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只是,眼下多思无益,颜离辰压下怀疑的心思,见郝传出来,便带着他上了马车,一路绝尘而去了。
他们走的匆忙,却没见小
婵正在御医院的转角处偷偷瞧着这一切。
待得她瞧着二人乘坐的马车已然消失无踪,这才抽了身子往鸢尾阁慢慢走去了。
一到了鸢尾阁的门前,小婵却瞧见门前的两个侍卫正顺着门缝往院子里看。她一时恼怒,又不好发出来,只得咳嗽了一声道:“二位大哥这是在瞧什么?”
她的声音把那两人吓得一哆嗦,差点从门前的台阶上滚下来。回头见是小婵,其中一个便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尚义大人回来了,我们哥俩见她脸色不太好,就……就瞧瞧。”
他们说得吞吞吐吐,想来是没安好心。小婵心知肚明这两人是什么东西,不好直接撕破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急着进去瞧瞧楚念禾究竟是怎么了。一时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进了大门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小伶昨夜睡得晚,她方才已经打发她去补觉了,如今她也没出什么声,只放下了手里的一个小筐,直接便进了楚念禾的闺房。
刚一拉开屋子前头的帘子,小婵便见楚念禾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呆呆地看着那剪刀发愣。
小婵一时吓得汗毛倒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在原地呆愣地
看了一会儿,见楚念禾纹丝未动,便悄无声息地朝前走过去,想扑过去把楚念禾手里的剪刀夺过来。
“你是怕我自尽吗?”
小婵还未走近,便听得楚念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惊得浑身又是一抖,双膝软的当时便跪下了。
“小姐……您想开些,您千万不要……”
小婵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半,便见楚念禾回了身子过来,她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却不是要自尽的样子。
小婵一时有些发蒙,盯着楚念禾瞧了半晌才道:“小姐……小姐这是……”
楚念禾没有挪动身子,她依旧攥着那把锋利得亮闪闪的剪刀,又沉吟了一下,才从自己的腰间寻了那个沾满了血的荷包出来,摆在了眼前的妆台上。
小婵看到那带血的荷包,一颗悬着的心更是颤抖得厉害。她想上前去夺那剪刀,又怕楚念禾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里全是冰凉的冷汗:“小姐一定要想开些,您就算不想着自己,总该要想想还在府里的老爷和夫人,还有……还有老夫人,她本来身子就不好,若是……小姐!”
小婵的唠叨还没结束,
便见着楚念禾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中的剪刀,朝着前头划去!
小婵一声尖叫,下意识便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魂已经去了两魂半,只差没有双眼一闭昏厥过去了。
待得她反应过来,一颗心狂跳着拿开捂着眼睛的手时,却并未如预期一般瞧见什么血淋淋的场面。楚念禾已经将方才挥舞起来的剪刀放在一旁,手上则是捏着那枚荷包,细细地看着里头的东西。
小婵的一颗心还没有归位,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紧张地起了身,朝着楚念禾道:“小姐,您这是……”
楚念禾并未吭声,而是仍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荷包看。小婵的呼吸稍稍平顺了些,便上前了两步,也好奇地朝着楚念禾手上的东西看了过去。
楚念禾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上的荷包。这荷包的绣工很是精美,只是因着外头沾了血,所以里头的棉絮也隐隐透着几许粉红色,看起来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只是不知怎的,小婵看这荷包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荷包的颜色是墨绿色,一看就是男子常带的颜色。小婵一时有些糊涂,这样精美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