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赶紧一把抓住了楚念禾,因为着急,差点坐在地上。
“娘娘——”
楚念禾赶紧回身去扶林文覃,好在,她脚下的踏板并不是很滑,楚念禾这一扶,倒是没有让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楚念禾在心底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带着不悦和担心道:“娘娘可觉得有什么不适?需要我去叫了府医来瞧瞧吗?”
林文覃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楚念禾瞧着她苍白得脸色,心里自然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因着沾染皇家之处都是洗不清的大染缸,林文覃这样心思恪纯之人,是不该,也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只是,她唯一的错处,便是想着跻身皇室之中。她的夫君是未来最有希望登顶皇帝宝座的皇子,她的婆母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这样的地位和身份,一切也便由不得她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渴求和欲望。
楚念禾当然也明白自己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若说林文覃有错,那她何尝又无错?她心知肚明皇后派遣林文覃意欲对她做什么,可她非但不躲着,偏生送上门来。说白了,林文覃也不过是她反击颜离辰和皇后母子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样想着,楚念禾的心里倒是生出几许不忍来。
她
轻轻地叹了口气,回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娘娘,我们从前就谈论过这个问题,既然那日没有达成一致,今日和往后也不会再有关于这件事志同道合的时候。我不会嫁给七皇子,除了我心里的执念,还有很多不能言说的东西。若是娘娘真心把我当成知己,就不该在这样的事情上面为难我。”
她说得通透明白,林文覃这样聪慧的人,自是会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林文覃听了她的话,虽有些迟疑,可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平静了声调道:“念禾,今日是我的错。我孕中多思,实在不是有意这样说的,还请你看在我往日都还与你谈得来,原谅我吧……”
林文覃说得诚恳,一双眼睛也充满希冀地望向了她,似乎在等她能够冰释前嫌,不再计较自己方才说的话。
可等了半晌,楚念禾也没有吭声。良久,她才将眼神投向了林文覃,那里头蕴藏的东西,竟有几分冰冷的意味。
“娘娘是皇子妃,自是不必同我道歉,”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仿佛密密麻麻的利剑,狠狠地戳进了林文覃的心里:“我想知道的是,娘娘今日究竟为何重提此事?从古至今,没有哪个女子情愿为自己的夫君做媒,将其他的女子塞进自己夫君的房里。娘娘这么做,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她
一字一句地说着,全然不顾林文覃的脸色已经青红交加了。
瞧着林文覃吭哧着说不出话来,楚念禾一边在心里感叹她根本不是做这恶事的料,嘴上却仍旧不放松地道:“别人不会如此,娘娘便更是不该如此才是。旁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娘娘对殿下的感情是实打实的,就像曾经,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入了七皇子府,娘娘明知殿下对她无意,可不也是机关算尽,甚至不惜将那腌臜东西埋进她的院子里吗?”
若说方才的话是利剑,眼前这句话却俨然暴雷一般,将林文覃整个人都打的懵了。
“你……你是如何……”
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将话问出口,可话说了一半她才惊觉,自己是已经将实情和盘托出了。
“楚念禾,你可是在暗中查探我?”
许是恼羞成怒,或是其他旁人不能察觉的心思,林文覃到底是怒了,一双眼睛也狠厉地看向了楚念禾,全然忘记自己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楚念禾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旧冷淡:“娘娘有不想为人知的事,我自然也不想将我如何知道此事的缘由告诉娘娘。楚乐妍虽是我的妹妹,可错就是错,我对她不会有半点偏颇,娘娘细想便可知,我既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便已是我对娘娘最大的忠诚了,不是吗?”
楚念禾看
向了林文覃,眼里的探寻仍未散去。
林文覃一时只觉得自己仿佛数九寒天被扒光了扔在雪地里,没有半分隐私和尊严可言。她从前只知道楚念禾性子温柔和善,人也聪敏,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楚念禾真正的性子,她竟连十中之二都没有参详明白。
心灰意冷的感觉涌上心头,林文覃也冷冷地看了看楚念禾,语气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热络了。
“你若是想用这件事来要挟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若是要将这件事告诉殿下……”
“我若是把这件事告诉七殿下,”
楚念禾看着林文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娘娘想要将我如何处置?”
林文覃愣住了。
她要怎么处置楚念禾?
也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