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还听说……好像是殿下在体力不支昏厥过去的时候,因着担心被对方抓住要挟皇上,便倒在了一处小山坡上。那小山坡虽地势隐蔽,可对方追过去的时候,殿下已经消失了踪影了。好像是被人瞧见了有芈居国暗卫的影子,所以……”
“所以……”
柔妃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道:“确实是芈居国的人将倾儿掳去了?这一切,都是谁知道的内情?”
那宫女听了,又叩头道:“奴婢听闻……是后来殿下失踪之后,咱们的人大肆攻打对方营地,掳了十数个士兵才问到的。殿下……殿下平日在战场里十分善待士兵和下属,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殿下的亲信派了人潜入了芈居国,暗中打听到的确是他们掳了一个伤重的人进了宫里,只是……只是那芈居国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艰险之地,凭着当时队伍里的士兵是根本就没希望救出殿下的。别说救出来,就算是打听消息也是难上加难。芈居国就仿佛一个水桶一样,只能从里头往外倒水,谁也别想从那里头取出一抔水。也因着如此……”
那宫女抬头看了看柔妃,眼中充斥着畏惧和为难:“自从殿下被抓进了芈居国,便总有流言传出来,说殿下已经……已经……”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柔妃听了半晌,一颗心早已悬在了半空。听了这样的话,她自是惊得心都要跳出来,牙齿都颤抖
得快要说不出话。
“你是说……芈居国放出了消息……说倾儿已经……死了?”
这话仿佛重拳一样,敲得楚念禾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颜离倾若是方式但凡有一丝理智和意识,都不会被芈居国的暗卫轻易带走。他被带走了,就说明他可能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只怕到了芈居国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楚念禾只觉得自己的心抽丝剥茧地痛了起来,想到颜离倾白衣飘飘地出现在自己的鸢尾阁的时候,她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不顾一切地留下他,为什么没有不顾一切地跟他走。若是她能陪在他的身边,至少能帮他那么一丝一毫,就算帮不上他,能陪着他一起死,也是好的。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掉在手背上,冰冰凉的。
前头跪着的宫女迟疑了半晌,到底是将头低了下去:“是有这样的传言,娘娘……还请娘娘……”
“啪!”地一声脆响,将众人的神经一时又提了起来。
“明知是传言,还说出来吓娘娘!这浑话是这么好说的吗?!”
柔妃身边跟久了的大宫女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那宫女的脸都肿起来了。
那宫女半晌才回过神来,忙磕头道:“娘娘……是奴婢……奴婢胡言乱语了……奴婢还听闻,那芈居国有一位待嫁的公主,很是中意四殿下。想来,四殿下也是因着这个原因被掳去的。娘娘
,那公主既然这么喜欢殿下,是一定会倾尽所有去医治殿下的,娘娘……娘娘原谅奴婢胡言乱语吧……!”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咣咣地磕着头。柔妃见了,也只是默默地流泪,半晌才道:“那公主的名字你可知道?可是被称作琳琅公主的?”
“是……是!娘娘!这个名字,奴婢听皇后娘娘提起过!”
那个宫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应和起来。想来那大宫女下手着实重了些,她体会到了打在身上的疼,只怕也不会不尽心交代了。
柔妃点了点头,又强撑着精神,哑着嗓子对一旁的大宫女道:“把他们带出去看管起来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跟他们说话。吃食不许亏待,也不许打骂体罚他们……去吧!”
到了这个时刻,柔妃还是秉着自己柔善的性子处理眼前的人,那宫女和两个侍卫听了,也便都咣咣地磕起头来,心里明白再怎么懊悔也无法挽回自己的过错了。
待得一屋子人都散去了,楚念禾才悄无声息地从后头出来,又到了柔妃的跟前,轻轻地抱住了柔妃的肩膀。
“娘娘……”
她本想着安慰柔妃,可话一出口,眼泪却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落了下来。
柔妃感觉到了楚念禾的眼泪,也一边哭着一边拉着她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声音轻柔但坚定道:“念禾,你相信倾儿还活着吗?”
“是,”
楚念禾点了点头,强烈地压抑着自
己的情绪:“念禾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好好地活着的!”
话一出口,两人终是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哭,仿佛把好几辈子的心酸苦楚都哭出来了。楚念禾只觉得脑子里又有了几分理智,便为自己擦了擦眼泪,又轻声对着柔妃道:“娘娘如今还怀着身孕,实在不适宜如此悲伤。娘娘放心,念禾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殿下送到娘娘的身边,绝不会让他出一丝一毫的危险!”
也不知怎的,楚念禾说得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