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话一出,整个正阳殿立刻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吭声了,生怕会引火烧身。
皇上倒是没觉察出什么,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是了,愉贵人是江南府衙进献来的,这次朕去江南,当地人还问起了愉贵人,说很是想念她,还给她带了些他们那里最爱吃的糕点来。”说着,皇上又朝着门前挥了挥手。
说到这处,愉贵人若还在,是该出来谢恩的。可皇上和众人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回音,众人自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却是不知道的。
“皇上,这……”皇后一张脸有些变了颜色,温声朝着皇上说道:“愉贵人……今日并没有来。”
她说得为难,皇上听得却是奇怪。
“没有来?”
皇上皱起了眉,朝着人群里逡巡了一圈:“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看了一圈,果然没有愉贵人的身影。
在场的人不由得都看向了皇后。个个的眼神都不同,有觉得解恨的,也有看热闹的,总之没有一个人同情皇后,也是她这几日来折磨得大伙儿够呛,谁也不傻,心里自是记住了。
皇后的脸上更是为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身后不远处的颜离辰更是脸色铁青,一双拳头
攥的很紧,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皇,”
趁着皇后还不知道如何措辞,公主先开了口,表情带着淡淡的忧伤:“愉贵人现下不仅不在这正阳殿里,也已不在这宫里了。”
“你说什么?”
皇上的表情更是惊诧,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也难怪他这样重视这个愉贵人。本来带她入宫,也是之前皇上去江南时,当地府衙送来的特意早就教好的人。皇上为了让江南百姓安心,虽觉得愉贵人貌美却没什么内涵,也只得收了下来,带回了宫里打算就这么养着。
所以,这愉贵人不仅是江南送来的美人,还是连接着宫里和江南关系的一道桥梁,只不过皇后太过狂妄自大,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已。
“父皇,”公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皇上:“愉贵人这几日里犯了错,得罪了皇后娘娘。现下,这愉贵人只怕是已经被扔进了乱葬岗,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公主说得丝毫不留情面,直直地戳进了在场之人的心窝子里。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抱着肩膀惊呼起来了。
公主和楚念禾心里都明白,这话一定是说得越惨越吓人,才越能让皇上重视。愉贵人只是一个引子,只有让皇
上感受到皇后的心狠毒辣,他对皇后的印象才会更破败几分。
果不其然,皇上的脸色陡然变得冷酷了几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了皇后,语气也森冷得很:“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嗓音低沉,却惊得皇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长长的护甲按在了膝盖上,钻心的痛处让她清醒了几分。
“皇上,臣妾……臣妾不是有意要处置那愉贵人的。实在是她太过狂妄,处处针对臣妾。臣妾不是第一次帮着皇上守着宫里,怎么会无端处置了嫔妃,还请皇上明察。”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也有些闪躲。想来她已经是恨透了自己如此冲动,若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己母亲封洵国夫人的事,只怕是她悔也要悔死了。
可皇上却听得一知半解,他瞧着眼前一众都有些瑟缩的嫔妃,一时怒上心头,一拍桌子恨道:“谁能跟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愉贵人是朕从江南带回来的嫔妃,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没了,朕如何跟江南的百姓们交代!”
皇上的声音振聋发聩,听得皇后的肩头都不由得颤抖了。
楚念禾不动声色地朝着颜离辰看了看,果不其然,他的脸
上也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仿佛是在斟酌要不要替皇后说话。
只是,他若不说倒还好,若是说了,这局面只怕就更难挽回了。
现在在他们母子面前,最大的诱饵就是这个洵国夫人的称号。从皇后的角度来讲,她自然是最想得了这个荣誉,以在自己的母家跟前有一席之地的。可对于颜离辰来说,这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相对来说会淡一点。
而今,楚念禾和颜离辰的心里都明白,一旦他求情,便会失去为自己的外祖母争取洵国夫人的机会。毕竟皇后刚得了封赏,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只能用这个方式。可这对皇后无异于是非常大的打击,若是颜离辰没有安抚好她,只怕她也不会理解他。
如此,倒是多少离间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了。
楚念禾心思已定,便又朝着不远处的蜜妃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蜜妃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便袅袅婷婷地朝前走了半步道:“皇后娘娘还真会为自己的脸上贴金,这几日来,娘娘不是得意得很,别说愉贵人了,就连本宫和柔妃娘娘都受了您的训斥,各宫的嫔妃更是被您指示得团团转,尽干些宫女老妈子的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