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巧妙,倒是噎得皇后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和林奕欢一样,都是方才十七八岁,未出阁的女孩子。这事说多了也只能算作是两个孩子私下不睦,做了些有失分寸的事来而已。况且这其中还有公主参与的成分,欺凌旁人的话虽不好听,可到底也不算是什么上纲上线,要杀头的大事,最多是由楚念禾的母亲带着她去忠勇侯府上道个歉,再带些礼物去问候便也罢了。
况且,林奕欢只是头面上沾了水,看起来却是没什么大碍。其实用脚趾头也想的明白,若是林奕欢真的有什么生命危险,忠勇侯夫人只怕是早就将她抬回家去了,如何还要带着她在这里耍赖?
“尚义大人倒是说得轻松,”忠勇侯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她瞟了皇后一眼,满脸不甘地说道:“皇后娘娘仁德,到底是不会对你有什么太过严厉的处罚。可我女儿如今是受了好大的刺激,从事发至现在,连半个字都没说过。我只想问你,若是她一时想不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能负得起责任?”
她越说越是大声,满脸都是市井妇人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姿态。
难不成,她还要一辈子把她楚念禾赖上了不成?
楚念禾回头看
了看她,见她也正盯着自己,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你竟还敢笑!”
忠勇侯夫人一时被激得怒从胆边生,挽了袖子便朝着她走了过来:“你这目中无人,不知尊师敬长的东西,我今日便要替你的父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让你知道我忠勇侯府不是好惹的!”
她的步伐很快,公主甚至来不及喊人阻止,便见着那忠勇侯夫人的巴掌已经朝着楚念禾抬了起来。
皇后自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公主正心焦,眼见着忠勇侯夫人的巴掌到了楚念禾的脸前,却被她伸出的手一把按住了。
“忠勇侯夫人,”
楚念禾的眼神莫名带了几分诡谲,说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夫人如此行事,是忘了我父母是何身份了吗?”
说罢,她一甩手,忠勇侯夫人便被甩到了一侧,满脸的表情都是震惊。
是啊,她竟忘了,楚念禾的父母乃是当朝一品官员——宰相楚平克夫妇。她忠勇侯夫人想教育她?只怕还没有这个体面。
那几个跪地守着的妇人一时也十分惊讶,个个都露出蠢蠢欲动的表情。看来她们都是忠勇侯夫人请来做帮手的,只是都没什么身份,无非都是受了忠
勇侯府荫护的林奕欢的七大姑八大姨罢了。
忠勇侯夫人已然有些清醒,见一旁的妇人们要动手,便紧着朝她们使了眼色。自己则是立时屈膝跪在了皇后的面前,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哭诉道:“皇后娘娘,臣妇知道自己身份不如楚大人一家,可如今臣妇的女儿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整个人也昏昏沉沉不肯开口,这样的事,难道臣妇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吗?臣妇自己受了委屈,自是能忍,可亦欢才多大,若是这样下去,臣妇不如……”
她的话停顿在了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楚念禾自是听出了她的意思,不过是想以死相逼罢了。
皇后听着忠勇侯夫人的话,自是不介意火上浇油一把。她的眼睛转了转,又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忠勇侯夫人道:“如今你也不是没看到,方才咱们两个审了半晌,公主也不肯认,这楚念禾一来,公主便不再开口,这事也应下了。本宫这皇后的位置,在公主的眼里怕是也不算什么,如此这般,本宫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时间,不仅彰显了公主的蛮横无理,又把忠勇侯夫人踢过来的皮球踢了回去,皇后果然是下的一手好棋。
忠勇侯夫人一时
语塞,半晌才又道:“臣妇知道皇后娘娘为难,可亦欢这个样子……”
“林小姐怎么了?”
楚念禾冷冷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狼狈的林奕欢,心中半点同情都没有。
一句话,把忠勇侯夫人心里的愤恨又勾了起来,她又看向了楚念禾,眼中浸着狠毒:“难道你看不见吗?亦欢已被你们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整个人也怔怔的,若是有个什么一差二错,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你……你干什么?”
忠勇侯夫人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直眉瞪眼地看着楚念禾朝着林奕欢走了过去。
“林奕欢,”
楚念禾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语气沉沉:“我不仅唆使公主要把你浸在水里,还唆使旁人掳了你,夺了你的清白,让你再也嫁不出去,这件事可成了?你也一并跟你母亲说了吗?”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奕欢的脸,似乎对自己做的事很有把握。
果不其然,那林奕欢一听了她的话,竟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朝着楚念禾吼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被……”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楚念禾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