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平克吃惊不小,腾地便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颜离辰道:“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楚念禾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也是明白。楚乐妍虽从小就不受他的喜爱,可她到底是从楚府里出去的人,代表的也是楚府的脸面。今日之事,她虽未预料到,可大约也知道这便是楚乐妍注定的结局,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怕楚乐妍迟早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她看了看颜离辰,又站起身去搀扶自己的父亲,口中低低安慰道:“父亲莫慌,先听听殿下怎么说吧。”
楚平克听了她的话,方才又慢慢地坐了下来,脸上仍难掩惊诧:“殿下说是小女做的这事,可有证据?小女……小女虽然平日里爱耍些小聪明,性子也跋扈了些,可她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会揣了这样狠毒的心思?”
言下之意,便是问颜离辰是否是冤枉了楚乐妍了。
颜离辰虽然对楚乐妍极恼恨,可他也明白,眼前的人却不是他应该憎恨的人。
“我已在她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她用来谋害我儿的楚大人,您是亲自把楚乐妍交给我的,所以,若不是把握了实证,我也不会前来与大人说此事,”颜离辰看着楚平克,眼神平静:“大人与我身份与平民百姓不一样,这公案既不该闹上朝廷,也不该交予
知府衙门,所以今日来找大人,想一同商量一个不损两家颜面的万全之策才好。”
他说得诚恳,楚平克听得也是连连点头,羞愧不已。
“殿下,您这话说得老夫实在无地自容,”楚平克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本是家丑,殿下到了此时还想着维护我楚府的颜面,实在叫老夫愧悔没教育好这孩子,给殿下惹了麻烦了。”
“大人实在客气,”
颜离辰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楚乐妍如今已被我关押起来,只等着大人这边开口,我好处置了她。大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他的语气虽轻,可楚念禾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狠绝的意味。
虽然楚乐妍冲着那孩子下了手,本是咎由自取,可话说回来,颜离辰这幅样子,倒是像极了他曾经发狠处置她楚念禾的样子。如今看来,她还是止不住地心惊,心尖儿一阵又一阵地颤抖。
“殿下的意思……”
楚平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是想将她处死吗?”
瞧着颜离辰点了头,楚平克的脸色不由得又变了变,语气也带了几分压抑:“老夫能明白殿下的心思,那小小孩儿生了病,着实让父母亲心疼。可话说回来,殿下,还请殿下看在她也是老夫的女儿的份上,莫要如此……”
“大人,”
颜离辰的眸子阴沉沉地看了过来,声音也
扬高了几分:“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赦免您的女儿吗?”
楚念禾不由得也看向了颜离辰,尽量平和了语气道:“还请殿下莫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她实在是受不了颜离辰对自己的父亲如此语气,想起从前他灭了自己楚家满门,还让她也死在那诡谲的囚笼之中,她就觉得胸中升起一阵热腾腾的火焰,烤的她整个人都要化了。
颜离辰听了她的话,脸色方才又缓和了些,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来楚府商量此事,我也未抱着让你们同意我处置了楚乐妍的心思来的。”
这话一出,倒是让楚平克又有些吃惊地看向了他。
“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颜离辰顿了顿:“是想把她送去我在乡下设下的一座庵堂。”
楚平克听了,自是高兴,忙千恩万谢道:“多谢殿下海涵于她,此番事情过后,想来她也能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殿下此番决定,也是给了老夫颜面了。”
言下之意,这个人情,他楚平克是记得下的。
可颜离辰听了他的话,却是迟疑了一下道:“大人,我那处庵堂地处偏僻,也没什么人伺候,条件很差。令爱去了那处,只怕也不会过上什么好日子的。”
可楚平克却是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道:“殿下已经为此事殚精竭虑,只要不将她处
死,再严苛的条件都不过分。”
说罢,楚平克又叹了口气,语气沉沉道:“此事让殿下烦忧,实在是老夫的不是。眼下朝廷上风雨飘摇,殿下焦头烂额之际,还要为小女烦忧,老夫真是过意不去。”
这话便是提及朝政了。
颜离辰抬眼淡淡地看了楚念禾一眼,楚念禾便低下了头,轻柔说道:“父亲,殿下,念禾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略低了身子施了礼,转身便出去了。
她听得出楚平克的意思。楚平克从来是不忘恩情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就算他心里并不重视楚乐妍是否安好,只要对他楚府有利,不做伤害他门楣的事,便是他楚平克的半个盟友了。
这一下午里,她一直在老夫人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