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妍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听得颜离辰心中无名火顿起,他回身便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叫你不得好死!”
“妾身何时胡说了?”
楚乐妍的眼睛露出一丝凶光,声音也陡然大了几分:“殿下莫不是觉得把妾身送去庵堂还是什么恩赐妾身的好事吗?你如此寡恩,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一句真话了吗?”
她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那神情好像疯了一样癫狂。
颜离辰突然觉得无趣。他松开了拎着楚乐妍衣裳的手,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狠厉了。
“楚乐妍,”他冷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今日过后,你都不再是我七皇子府的人。有这个乱咬的时间,你不如想想自己往后的去路倒还好些。”
他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简直比看陌生人还要冰冷。
楚乐妍站在那处,整个人只觉得汗津津的,就着夜里吹来的微弱的凉风,她突然笑了:“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殿下绝情,如今这般,不过是为了你的儿子寻一个出气筒罢了。”
“出气筒?”
颜离辰简直觉得好笑:“你竟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是你做的?”
他这话问起来,自己都觉得滑稽。
可楚
乐妍却是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那眼角还挂着泪水,眼中却是不甘:“妾身说了不是就不是!这院门深深,妾身一个女子,去哪里弄到那脏东西给少爷用?这么可怕的东西,难道我不要活了吗?”
她说得倒是斩钉截铁,十分笃定。
颜离辰一个反身坐在了她的面前,目光冷冷地盯上了她的:“那我问你,前日里你在假山那里,可给臻儿吃过东西?”
“吃过又如何?”
她当即便反问:“妾身为什么不能给少爷些东西吃?妾身自从嫁了殿下,日夜都盼着有自己的孩子,见了这样可爱软糯的孩子,当然想亲近!”
果然是死鸭子嘴硬。
颜离辰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强烈地克制着要挥拳去打她的冲动。他心里清楚得很,眼下若她不肯认罪,他到底也不能硬是封了她的嘴巴,逼她签了罪书罢了。毕竟是自己三媒六聘从宰相府里娶过来的人,就算不是嫡女,可楚平克的面子,他也不能不顾。
想来楚乐妍也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方才如此不肯松口。
他半晌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思索着这件事里的利害关系。楚乐妍是一定要处置了的,这样危险的人物在自己的府里,到底也是祸患。
迟疑间,楚乐妍还以为
颜离辰默认了自己的话。她的脸色变了变,又拢了拢自己的额角的碎发,朝着颜离辰靠近了几分:“这件事真的同妾身没有关系,殿下细想,妾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少爷吃了东西,若是有什么一差二错,到底也会被人说到自己的头上。况且,那日的东西都是膳房送来的,每个院子里都是一样。若是殿下不信,尽管去问少爷那日吃的什么,与平日里吃的味道是否相同就是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一边又靠近了几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袭来,却让颜离辰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寒战。
他突然想起了方才那侍女说的话。吃食虽然一样,可到底是用一个规格十分诡异的盘子装的。若是派人将这盘子找出来,只怕她也无从解释了。
这样想着,颜离辰便又稳下来。他看了看楚乐妍,迟疑了一下方才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瞧着她脸上露出的得意和兴奋,他仍旧不动声色,声音低沉:“只是臻儿如今病了,你到底也该去看看。虽然不必你去侍疾,可面子上的事情,不做不好。”
“是,是!”
楚乐妍虽然略略忐忑,可还是很高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寝衣,又巧笑嫣然地对着颜离辰道:“
妾身这衣裳不得体,还请殿下略坐坐,妾身去换了衣裳就来。”
说罢,她回身福了一福,便扭着曼妙的腰肢朝着里间去了。
颜离辰瞧着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那门口,便低声唤了门前的小厮来,轻声吩咐道:“先把这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绑起来,挨个审问。尤其是方才那个最后出去的丫鬟,一定要从她嘴里问出那盘子的下落来。”
“是。”
那小厮点了头,立刻退下了。
他是跟了颜离辰十几年的,行事稳妥不说,到底也是这府上的老人,不怕有什么漏出去的。
很快,外头便传来了有些沉闷的声音。屋子里的楚乐妍有些奇怪,可她还是赶快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又出了房门,方才有些奇怪地问颜离辰道:“殿下,方才外头……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
颜离辰拿起一旁的杯子呷了一口。
如今已经将那些侍女尽数关押,也不怕她们串了口供了。
楚乐妍眼见着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