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愉贵人的面上还带着上次被打未痊愈的伤,见郑嬷嬷拉她出来,倔强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惧色,虽不挣扎,可手脚也有些颤抖。
“两位小主,”郑嬷嬷的语气沉得厉害:“娘娘从来是赏罚分明之人,今日让两位出列,不知两位可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那赵常在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是皇上一次出巡时从外头带回来的。左不过服侍了几次皇上,皇上见她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便也倦了,再没召幸过。这赵常在又是个窝囊的,平日里在人群中很少说话,实在不是什么人物。
此次被郑嬷嬷拎着衣服拽出来,那赵常在早已吓得浑身筛糠一般,来不得等愉贵人说话,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娘娘若想惩罚臣妾,臣妾尽数领受!只是不知犯了什么错,臣妾卑微,是断断不敢违逆娘娘的呀!”
一边说着,她一边抠着手边的泥土,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看着倒也是个伶俐的可人儿。
她的话音刚落,郑嬷嬷便冷哼一声道:“小主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会不问青红皂白冤枉你了?”
“没……没有!”
那赵常在更是害怕了,磕头像捣蒜一样,眼角的泪水也滑落了下来:“无论娘娘怎么惩罚臣妾都行,只要别把臣妾赶出宫去……臣
妾的家乡都以为臣妾入了宫享了福,父母也因此受了荫护。请娘娘怜悯臣妾,不要把臣妾赶出去……臣妾真的不能就这样出去……”
她的眼中满是沾着泪水的惶恐,看得一旁的嫔妃们不由得都有些动容。
“你倒是会讨饶,”
皇后沉吟了半晌,突然一阵轻笑:“既然你肯受罚,又不想出宫去,不若这样,在皇上回宫之前,你便日日在本宫宫里为本宫洗脚,掌灯,你看如何?可委屈你吗?”
皇后的话一出,众人不由得都呆住了。
洗脚,掌灯……
这都是下等宫女做的事啊……
若是赵常在做了这事,只怕在这宫里更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赵常在伏在地上,半晌没有吭声。她的肩膀一直在抖动着,也不知是被方才的话气得,还是因为畏惧皇后的权威,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小主也是贪图享受的人,”郑嬷嬷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你若不肯,便回去收了包袱出宫去吧……”
“不……不!”
那赵常在听了郑嬷嬷的话,才仿佛幡然醒悟一样,一边用力磕头一边道:“皇后娘娘!臣妾……臣妾愿意!”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愉贵人,你看热闹可看够了?”
郑嬷嬷一声厉喝,将一旁半晌未出声的愉贵
人吓了一个哆嗦。
“你可知道赵常在为何被罚?”
郑嬷嬷的话让愉贵人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迟疑了一下,方才小心开口道:“嬷嬷的意思,赵……赵常在被罚,是因为……因为我?”
“哼……”
郑嬷嬷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别以为老奴没有每日里跟着您瞧,就不知道您做了什么。前日里,您在路上拉住了赵常在,与她说了半晌子话,可有此事?”
“这……”
愉贵人一时愣住了。
半晌,她才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回身便对着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宫女怒斥道:“紫鸢!你敢出卖我!”
那宫女被她骂得一哆嗦,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道:“小主……奴婢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实在……实在是您说的话太过分了……”
“我……我什么时候……”
愉贵人更是慌了,说话都开始没了底气。
一旁的赵常在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惊慌地抬头道:“娘娘!皇后娘娘!那日里,愉贵人确实拉着臣妾说了好一会儿您的不是,又说您人老珠黄,趁着皇上出宫大显威风,话很是难听。臣妾吓得不敢说一句话,只听了几句便逃走了,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
“赵常在你这个贱人!”
愉贵人被说得脸都绿了,抬手便要去
打赵常在。那赵常在还来不及躲,愉贵人的手便被郑嬷嬷的手按住了。
“小主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行凶!”
郑嬷嬷的力气颇大,那愉贵人哪是她的对手,一时不防,被她一把推到了地上,狼狈极了。
“娘娘!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
那愉贵人一个翻身,一边朝着皇后膝行而去,一边哭着说道:“臣妾不知她们二人为何如此陷害臣妾,那日里,臣妾只说了做这活计很忙很累,晚上腿酸疼得厉害,觉也睡不好。臣妾怎么敢如此说皇后娘娘,若是被传出去,臣妾必定会受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