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是十分担心,赶紧让宫女将蜜妃抬回了卧房里,又让郝传为她细细把了脉,听郝传说了无碍,方才将心放下来。
只是事到如今,皇上心里也明白,必得是要有人将此事顶下来的。他瞧了瞧皇后,又瞧瞧这屋子里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令宫人道:“将这御医押到辛者库去关上几个月,再将他流放出去,蜜妃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朕便不赐他死罪了。”
待那宫人应了声,将还昏迷的御医拖了出去,皇上便将目光又投向了芷妃和阑贵人,冷声说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芷妃倒还淡定,又因着是蜜妃夺了皇上对她的宠爱,此刻她便低了身子,却没说话。倒是阑贵人吓得筛糠一般,一张粉白面孔已经吓得煞白,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皇上瞧了瞧芷妃,心里也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如今只得叹了口气,又对着阑贵人道:“你从前就是在芷妃的宫里待着,如今得了位分,也便让她在绮罗殿里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们二人倒是也可做个伴。只是今日之事你实在鲁莽,蜜妃如今怀孕心思不稳,朕也不好不处置你。”
阑贵人闻言,自是吓得更是浑身哆嗦。芷妃见她如此,心中也是不忍,便不情不愿地同皇上求情道:“还请皇上念在阑贵人初得圣宠,不
懂规矩的份儿上,从轻处罚吧。左右她跟着臣妾也惯了,臣妾带她回去,必定对她好生教导,绝不宽纵,还请皇上放心。”
皇上迟疑了一下,又见着芷妃的脸色很不好看,便也对着芷妃道:“你既如此说,朕便把阑贵人交给你了。你的脸色不甚好,若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去请了御医为你诊治吧。”
“是,”芷妃应了声,拉着阑贵人一道站起来了。
一旁的皇后还正襟危坐,表情也不甚佳,皇上想了一下,便冷声说道:“皇后,今日之事,你做的实在也有些偏颇。蜜妃怀着身孕,你该当有些母仪天下的风范,让着她些才是。”
楚念禾在底下垂手听着,也大概明白皇上这是要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意思了。毕竟皇后本来就是继皇后,若非有些什么真正触犯原则的事,想来皇上也是不愿与其追究的。只是,若皇上心里还有蜜妃的一席之地,今日之事他也怕是记在心上了,待得来日有所行动之事,联系今日的事,也不怕皇上再有心偏私了。
皇后见皇上语气有和缓的意思,脸上也露出愧悔的表情来,轻声对着皇上道:“今日之事的确有臣妾的责任,多谢皇上宽恕。”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又露出疲乏的表情来,朝着众人说道:“今日之事
已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待得走到厅中央,皇上又将目光落在了楚念禾的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匆匆地走了。
楚念禾自然明白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公主倒是心惊,一脸担忧地看了看楚念禾,但见她神色坦然,便也只得将心先放下了。
一屋子人都散去了,公主同楚念禾我一路回了碧水阁。待得将随行的宫女屏退了,公主才仿佛长出一口气一样,一屁股坐在了软塌上,懒懒地对着楚念禾道:“今日之事实在惊险,若非有你,只怕蜜妃还是要吃了这个暗亏了。”
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楚念禾:“你怎么知道那御医是说了谎?我方才进去只觉得那御医有些害怕,却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楚念禾闻言,却是神色自若道:“公主细想,这御医院的御医们选拔之时便要经历六次考试,待得选拔成了人选,还得去面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查验水平。这样难的关卡,这御医们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如何还会在给一位娘娘诊脉的时候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又会如此紧张?”
见公主点了点头,楚念禾又接着说道:“不过今日之事虽不了了之,可皇后在皇上那儿也留下了疑惑,若非今日那个宫女顶罪,此事还不知会到什么地步呢。”
“是啊,”公主的面上也
有几分惆怅:“还以为今日能多少打击到皇后在父皇心中的位置,可看着父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只怕是咱们低估了皇后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了。”
两人对此事心知肚明,如今说出来,更是让两人的肩头压了一座山一样,直觉道阻且长。
楚念禾又陪着公主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鸢尾阁去休息了。一进门便瞧见小婵自己正在门前坐着瞧着手里的什么东西,楚念禾看着她孤单的身影,一时不由得有些心酸,便缓步到了她的跟前,声音轻松愉快地道:“你在看什么?”
小婵闻言赶紧站起身来,又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放了放,一脸不好意思地道:“没……奴婢没看什么。”
楚念禾也不恼,只点点头,作无意状对着小婵道:“听说今日晚膳要吃冰糖肘子,我知道你爱吃,特意叫人挑了大一些的送过来呢。”
“什么?冰糖肘子?”
小婵的眼睛立时瞪得老大,眼里闪闪发光地瞧着楚念禾道:“小姐对奴婢最好了,奴婢想吃这一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