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议简直超脱了众人的想象,就连皇上都不由得露出了有些吃惊的眼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念禾。
的确,依着旧俗,女子出嫁,男子婚娶,这都是男方首当其冲的事情,与女方全无什么关系。且女子一旦嫁人,是必得入了男方的家门,伺候相公的同时,孝敬公婆也是根本。由此情况之下,楚念禾的提议无异于惊天霹雷,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惊讶到了极点。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过了半晌,那忠勇侯才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楚令侍的意思,可是要让林渊与我们夫妻二人断绝关系吗?”
“岂敢,岂敢,”
楚念禾的面色却未有任何慌张,直言说道:“下官的意思,只说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公主与林夫人和林小姐的关系定然不是太好,所以……”她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忠勇侯大人不会是只想着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云谧依的身上,而忽略了自己女儿做过的事吧!”
她的意思十分明显,林渊是林奕欢的亲哥哥,若是没有她的帮助,这云谧依独自一人如何成事?如今瞧着她们夫妇二人为云谧依这般开脱的样子,只怕早已忽略了这件事也有自己女儿的一份子了!
“老夫何时说过要推卸亦欢的责任,你小小年纪,说话竟如此……”
“如此无礼?”
楚念禾冷冷地接了话,又看向了皇
上:“皇上,今日之事,在场之人已经都看得清清楚楚,无任何偏私的可能。只求皇上能为公主主持公道,以解公主多日来忧心伤郁之苦!”
她的声音坚定中带着几分伤感,听得皇上也不由得瞧向了一旁坐着的公主。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确实因着刚入宫的蜜妃而冷落了自己的女儿。这件事发生之后,他甚至因为不希望见到公主来申斥忠勇侯府,而故意选择了不见她,对此事也知情而作不知。虽然他是想着往后公主的驸马也是要纳小妾,不若早些让她做几分准备,可如今看来,却是因着自己的这些举动,让公主真的伤了心了。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公主看了过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伤情和方才的劳神,公主此刻正扶着椅子扶手坐着,脸色甚是难看。她原本圆润嫣红的脸蛋已经全然不似从前的颜色,此时借着这大殿上略暗的烛光,竟显得她是如此的无助和可怜。
皇上想起了公主幼时围绕在自己的膝旁,声声唤着父皇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从他心头涌了上来,让他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他回转了眼神,瞧着大殿中央正跪着的忠勇侯道:“既然忠勇侯不同意这个建议,不知你有何良策处置此事?”
皇上的语气虽平和不带感情,可忠勇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是不看皇上脸
色,只听声音便能断定皇上心思的水平。如今听了皇上的话,他不由得心头一冷,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
斟酌了半晌,忠勇侯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尽量缓了语速道:“微臣不敢偏私自己的女儿,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什么?”
沉寂了半晌的忠勇侯夫人闻言不由一阵惊呼,回头便朝着忠勇侯道:“你……你不能如此……”
“闭嘴!”
忠勇侯恼恨地喝了一声,又朝着皇上磕了头下去:“内人慌不择言,还请皇上宽恕。”
他的态度十分中肯,看得皇上的怒火也不由得消了几分。
皇上又向后倚靠在了椅子上,不动声色地对着皇后道:“不知此事,皇后作何感想,有何意见?”
皇后正觉得自己来的失误,有些忐忑,听闻这话,也只得放低了姿态,柔声回答道:“皇上,如今公主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此事在这金云城里也怕是传开了,着实是让公主没有脸面。臣妾想着,为着安抚公主,不若依着公主的意思,让这云谧依来宫里做丫鬟吧。左右臣妾的宫里还有几个洒扫的空位,若是这孩子来了,总也有地方安排的。”
皇后说的苦口婆心,听得楚念禾却是不由得一阵恶心。
她这是一箭双雕,既在面上圆了公主的请求,又向忠勇侯夫妇暗示自己可以照顾好云谧依,博得他们
的好感。皇后不愧为皇后,这样的心智计谋,也是难得。
可是,她算计得虽好,如不如她的愿,便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嗯。”
皇上的脸上不怒不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又问道:“那这林奕欢又该如何处置?”
“这……”
皇后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下头跪着的忠勇侯夫妇,也不由得犯了难。
这情是求,还是不求呢?
正犹疑着,楚念禾却趁其不备开了口:“皇后娘娘既想要云谧依去您的宫里,为着公平,不若将林奕欢安排到蜜妃娘娘的宫里去,您看如何?”
林奕欢如今正是待嫁的时候,如何肯放低了身段去做一名宫女?她说出这样的主意,不过是故意说给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