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不防被批判了这一句,自是觉得下不来台,立时皱了眉头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别以为你父皇宠着你,你便能如此为所欲为了!”
“我为所欲为?”
公主猛地站起了身,唇角溢出了一丝冷笑:“平日里这些妃嫔请安的场合,何时有规矩要公主来的?皇后娘娘让您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过来请我,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我过来!我本以为娘娘良心发现,还想着往后与娘娘和平相处,不再如此敌对,可现在看来,娘娘上不尊已故的人,下不爱年纪轻的晚辈,竟是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尊荣了!”
公主如连珠炮一般说完了这一番话,早把皇后气的面色涨得通红,手掌拍着椅子扶手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郑嬷嬷,见了皇后这样恼怒,只抿了抿嘴,有些为难地看着公主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公主不可如此侮辱娘娘!”
这话却仿佛没说一般,在公主这里连半分用处都没有。她冷笑了一下,看了看郑嬷嬷道:“你们主仆一个鼻孔出气,别以为我不知是怎么回事!若是来日父皇问起今日的事,我必是要如实相告的,只盼着皇后娘娘到时别畏缩了,与我和蜜妃娘娘当庭说个明白即可!”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带着楚念禾走了。
身后没再传来任何的声音,想
来是皇后也对公主的话有几分惧怕,不敢再为此事添油加醋了。
往碧水阁走的路上,公主的表情一直郁郁寡欢,半句话都没有再说。楚念禾心里也觉得难受,只一路扶着公主的手腕静静地陪着她走着,直到快到了碧水阁的门前,她们都未曾说什么。
谁料,刚转了弯,一个人却从旁边的大树下头跳了出来,一时之间吓了她们二人一跳。
楚念禾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觉得公主仿佛哆嗦了一下,气的她马上挡在前头,大声朝那人呵斥道:“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竟偷偷藏起来拦公主的路!我瞧着你是不要命了!”
那人闻听了这话,却将头抬了起来。一张清秀好看得如同女孩子一般的脸便露了出来,高挺的鼻梁,薄薄嫣红的嘴唇——竟是修恩赫!
下一秒,那修恩赫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有些玩味地瞧了瞧楚念禾的脸,又瞥了后头一脸敌意的公主一眼,不由得啧啧道:“你们不愧是主仆,这表情和说话的腔调竟是一模一样,啧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楚念禾心里一凛,想到那日她在马场戏弄了修恩赫的事。想是他心里一直难咽下这口恶气,今日特意来寻她算账了。
她倒是没什么怕的,只是现在公主正是要出嫁的时候,若是被那起子心术不正的小人传了谣言去,怕
是对公主和林渊都不甚好。
“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楚念禾伸手扶住了公主的胳膊道:“这人是个浪荡公子,咱们没什么可同他说的。”
“你这话我倒是听不过去,”
那修恩赫哈哈一笑:“你我一无仇怨,二无渊源,光凭我说的几句话,你如何认为我便是个浪荡公子了?我瞧着你是信口雌黄,有意侮辱人罢!”
他竟说了这话?!
楚念禾倒是有些意外,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将他们二人在马场相遇的事说出来。
她刚有些放了心,却听得公主的声音从一旁冷冷地传了过来。
“我还以为番外的王子公主们都是同我们一样的好教养,可今日将你们兄妹一路领教下来,却是让人意外得很啊!”
修恩赫没想到公主会提起修恩蜜,倒是有些意外地皱了眉头道:“蜜儿?她怎么了?”
“怎么了?”
公主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今日上午,你那位蜜儿妹妹动手打了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又对着宫里掌管六宫事务的芷妃出言顶撞。我倒是奇怪了,你们不好端端的在你们那儿呆着,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你妹妹既不愿嫁与我父皇为妃,又入宫做什么?现在你又来这里神不神鬼不鬼的,真真叫人讨厌!”
公主说得义愤填膺,语气也不甚好。可修恩赫听了这话,却是
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她入了你们皇宫为妃又是我父王的决策,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干系?”
想是这修恩赫流连花丛间已惯了,一番话竟说得毫不知耻,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真是厚脸皮。
公主怒极反笑,语气清冷道:“既然这一切与你无关,你来我宫里又有何要事可做?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必是要告诉父皇,治你个乱闯后宫之罪的!”
说罢,又冷笑一声:“就算你再如何纨绔,如何视我玄洵国法度为无物,如今你既在这里,便要守着这里的规矩,不可随意逾矩!我却不信,父皇能为了你那个貌若天仙的妹妹,连我这唯一的女儿都不顾了!”
公主说完这话,修恩赫的面上才露出些微畏惧的神色来。想了想,他便又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