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芸闻听此言,眼神立时瑟缩了一下,抓着楚念禾手腕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可是,旋即她却又抓得紧了些,声调竟也陡然大了几分,竟是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楚念禾。
“表姐!表姐!今日可是你亲妹妹的婚宴,即便你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可都不是你能随意搅扰的场合!表姐!你快听妹妹一句劝吧!”
这沈湘芸仿佛疯魔了一般,眼中竟还落下了几滴泪来。一旁的众人可有不喜看热闹的,闻听这边的声音,立时便围了过来,个个面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来。
的确,宰相府嫡女和庶女的争婿大战,怕是没人不爱看的。
沈湘芸说完了话,仍在呜呜地哭着,手上还拽着楚念禾的衣袖。可过了半晌,她却未见楚念禾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瞧,见她只静静地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竟也是冷冷的。
“表姐……”她的表情有些瑟缩,眼中却放出几道得意的光来:“妹妹知道这样吵嚷于你的体面无益。可今日是什么日子,若是你真的闹了,怕是姨父也很会不高兴,七殿下更是会厌了你。到时候,可怎么是好啊……”
她刻意说了这样的话来,就是想告诉看热闹的人——楚念禾一心痴缠七皇子,如今亲妹嫁入皇子府了,她还是不肯放过,竟要大闹人家的
婚宴了!
周遭的人不禁面面相觑,都对这如同戏折子里一般的情节更加好奇起来。少数几个颇有正义感的人还忍不住小声叨叨,意指楚念禾不知礼仪孝悌,不论人伦纲常,竟到自己妹妹的婚宴上来抢妹夫了。
楚念禾仍站在原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瞧着沈湘芸。倒是一旁的小婵,瞧见沈湘芸这样侮辱自己家小姐,又见一旁围了这么多人,早气的疯了。
“沈湘芸!你怎么能这样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谁不知道一心倾慕七殿下的人是你!如今你不得愿,竟这样胡说八道,我真该去回禀了你们沈府的大夫人,瞧她会不会撕烂你的嘴!”
小婵一贯牙尖嘴利,话说得沈湘芸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牙齿都要咬出血来。
可她惯会演戏,一转眼,竟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来,眼角也淌了泪珠儿。她一边瞧着楚念禾,一边手朝着小婵指了指,带着哭腔儿地说道:“表姐,平日你欺凌我也就罢了,你到底是姐姐,合该我受你的管束。可这小婵,她却是你们楚府买来的丫头,难不成,她也能骑到我头上来欺辱我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谁不知道宰相府是高门大户,小姐少爷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从不会露一点差错的。如今到了沈湘芸的嘴里,楚念禾竟成了
欺凌姐妹,纵容奴才欺主的人,这叫众人如何不惊讶?
小婵被数落得张口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张口结舌地涨红着一张脸看着楚念禾,气的都快哭出来了。
楚念禾却是看都未看小婵一眼,一双灵动秀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湘芸,久久才说了一句话。
“沈湘芸,现下你抓着我不肯让我走,竟好说是我欺凌于你吗?”
沈湘芸听了这话,一时呆了。手忙脚乱地将楚念禾的手腕松脱开来,她转了转眼珠,又开口说道:“谁不知今日是你妹妹的大喜日子,你自然是要顾得楚府的脸面,不会与我动手脚的。只是,你的本性,我却是……”
“你却是什么?”
楚念禾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唇角略上了一抹冷笑:“你说今日我要顾得我们楚府的脸面,不肯与你计较。既如此,我缘何又成了你口中要大闹妹妹婚宴的败类?沈湘芸,你这话前后矛盾,自己可觉察了?你把这许多人当成傻子,这些人可未必会依着你的意思,着了你的道!”
她的话语句句冷厉,听得在场之人无不瞪圆了双眼,方才对她的印象也转圜了几分。
沈湘芸刚才朝着楚念禾泼了脏水,又见她默不作声,还以为就此便将她的名声毁了。可如今见她非但不道歉求饶,倒是振振有词地批
评起她来,一时气得都要跳起来了。
“楚念禾!你一贯喜欢巧言令色,嘴巴说的话又像刀子,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今日是你二妹妹的婚宴,你不说少说两句,竟还训斥于我,你这嘴脸,可堪有你们楚府大家闺秀的半点样子!”
眼见着这沈湘芸是气得口不择言了,楚念禾的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没退让半句话。
“这会子又不叫我表姐,开口直呼我的名字了?且你这话说得实在好笑,我好端端的为何训斥于你,还不是你行为不端,在这样的场合大吵大嚷的。我一直未开口,由着你说,也是给你面子。可瞧着你连面子也不想要了,我自是替母亲教育你罢了!”
楚念禾的面色愈发冷厉,竟叫沈湘芸怕的有些缩了头,咽了咽唾沫不知该说什么。
楚念禾见状,便又开口朝着看热闹的众人说道:“既然各位都在此处瞧着,我若不解释清楚,反倒是丢了我们楚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