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到了碧水阁的时候,公主已回来半晌。见了她,便高兴地扯着她的手坐到了软塌上,一脸关切地朝她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昏迷着,可把我给急坏了。如今你大好了,我看着真的高兴,你往后呀,可也要多多地照顾自己,不可再这样子熬着了。”
听着公主关切的话语,楚念禾也只得扯开了有些干裂的嘴唇笑了笑,却没吭声。
公主瞧着她状态不对,初时只以为她刚醒过来,精神有些不济。可如今竟发觉她的双眼也红的厉害,不知是怎么哭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公主的眉头紧蹙起来,连楚念禾的回话还未及听,便起身到她身边细细检查起来,一边检查一边又说:“是不是皇后?我瞧着她那日仿佛心有不甘的样子,如今可是又扯了什么缘由来教训你了?”
楚念禾便觉得有些无奈,刚欲开口否认,公主却已恼得已经打算穿了斗篷去皇后宫里兴师问罪了。
楚念禾赶紧起身拦住了她,瞧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故意沉了脸吓唬她道:“您还这样莽撞,若是被忠勇侯府的人听了去,不是又要找借口来编排您了?”
公主一听,略犹豫了一下,可脸上又
露出不甘的表情,恨恨地道:“可是,我总不能……”
楚念禾摇了摇头,将公主手上的披风拿了下来,又将她扶到了软塌上。
“您这样心急,连我的半句话都不肯听,往后到了忠勇侯府,这样的急躁性子可也该改改才是。”
这便是楚念禾同公主讲这样的话,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即刻要被拉出去打死了。
“好好好,”公主耐住了性子,一脸心急的表情看着楚念禾:“我便等你说,你这样兔子般的眼睛,究竟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楚念禾心知瞒不住眼前这个心焦急躁的人儿,只得抬眼瞧了瞧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方才见了四殿下了。”
饶是公主这样洒脱泼辣的性格,闻听此言,却也是眼神闪烁地瞧了瞧别处,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道:“是……是这样……”
旋即又睁大了眼睛道:“四哥可有说了要怎么回绝林奕欢了吗?”
楚念禾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皇上都已下了令儿了,难不成还有回绝皇上的道理?”
她故作轻松地说着这话,在公主听起来,却是掺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
公主蹙着眉头寻思了半晌,半晌才又
开口道:“不对啊,四哥一贯性子冷冷清清,可他平日里对你另眼相待,这我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父皇指了林奕欢给他,依他的性子,他怎么肯轻易地接受这样做作艳俗的女子?……”
又细细想了想,公主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误会。我这就去找四哥问问清楚,看他对你究竟是何意思!”
楚念禾闻听此言,却是觉得一阵心焦涌上了心头,让她好生难受。她赶紧起身抓住了公主的衣袖,用央求的语气道:“公主……若您心里有念禾,还请您给念禾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
这话听在公主的耳朵里,却是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一手将旁边的斗篷揽在怀里,一手又甩脱着楚念禾的手,竟是半句话也听不进去。
“这倒是奇了!你和他明明各自有情有义,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还要这样畏畏缩缩地不肯向前?我偏不信了,今日我便去问问四哥的意思,若是他说对你没有那份意思,我是要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公主的话竟是越说越过分,听得楚念禾的心头仿佛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烧的她口干舌燥,眼前都冒起金星来。
眼见着是抓不住一心前去的公主
了,楚念禾一时着急,屈了膝盖就在公主跟前跪了下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开了口。
“他身上全都是林奕欢独用的香料味道……公主,求您给我留一点尊严,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什么?”
公主愣住了,看着楚念禾的表情很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四哥那种性子,就算是林奕欢贴着他,他也定是不肯有所表示的,”公主有些狐疑地半蹲了身子将楚念禾扶起来:“念禾,是不是你误会了,或者……或者那香料根本就不是林奕欢身上的的味道,毕竟咱们金云城的女子都爱用香,若是不小心沾染了哪处的味道,也是有的啊!”
公主殷切地看着楚念禾,盼着她自己能想的通透些才好。
可楚念禾通红着一双眼睛,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公主可是忘了,那日林奕欢在御花园里与旁人斗嘴,老远的地方就能闻到她身上那道浓浓的铃兰花香味道。您知道的,那味道极是特别,是鲜少有人爱用的,您可还曾从别人的身上闻到过?”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