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妃终于怕了,虽然来鸢尾阁也没讨到好,可她知道。若继续这样下去,颜离倾怕是就要给她更多的苦头吃了。
她只得故作镇定地又说了几句话撑撑场面,这才让宫女扶了她的身子,急匆匆地走了。
待得一众人浩浩荡荡地从鸢尾阁退了出去,楚念禾顶在心口的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下来。她抬头瞧了瞧仍紧抱着她的颜离倾,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殿下,您……可以放开我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得一旁的小婵和小苓对视一笑。
颜离倾这才觉出不妥来,一时慌乱,松开楚念禾的时候用了些力道,竟让她踉跄了一下。
“哎呀!”
楚念禾只觉得肩膀一阵痛楚袭来,痛的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小婵和小苓赶紧着扶住了楚念禾,又让她在院子里方才芷妃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颜离倾正懊悔自己手重,见楚念禾疼的脸色都白了,便十分关切地在她跟前蹲了下来道:“念禾,是不是我手重伤到你了?对不起,我……”
颜离倾的声音柔和极了,连表情也带着几分柔情,听得楚念禾的心也软了半分。
“没关系,不是你,”她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臂膀,一时疼的又哆嗦了一下:“是方才那几个宫人押解我的时候太过用力,让我的肩膀受伤了吧。”
颜离倾闻言,顿时便有些急切起来:“你受伤了?我即刻便为你宣御医来诊治吧!”
说罢,他起身便要朝着
门外等着的小厮吆喝。
“殿下!”楚念禾虽然疼痛,可还是在他说话之前将他拦了下来:“殿下,我这伤总是芷妃造成的,若是我叫了御医来,她还不一定怎么觉得我娇气,又在心中暗自看我的笑话。”
说罢,她又抬起了头,挂着一脸明媚的笑意:“殿下今日来宫里,定是受了谁的求助,让您来帮我的吧。殿下方才的借口只能瞒住榆木脑子的芷妃,可瞒不住我,更瞒不住皇上。您还是快些赶去沿江地区吧,若是耽误了治理水患,那么多的百姓可是要遭殃了。”
颜离倾本来是今日出发的,可一早柔妃就派了人送了信来,说了前一晚上发生的事。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偷偷地留了下来,打算今日来进宫瞧瞧。好在他有一匹皇上奖赏他治灾有方的汗血宝马,若是加紧些时间,还是能及时赶到沿江地区的。
他瞧了瞧楚念禾,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留了,可不知怎的,他的心却有些隐隐的痛楚。
“念禾……你这样逞强,这样不肯示弱,吃亏的总是你自己的。”
他的声音温软,眼神里也露出了不忍的情绪。
楚念禾瞧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我知道殿下关心我,念禾谢谢殿下的关心。”
说罢,她的嗓音又清亮了几分:“这深宫之中的人心险恶,殿下应当比念禾还要清楚几分。说白了,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在许多危难的时刻,才能如同好友一般了解对方的心理,”
顿了顿,她又说道:“念禾为有殿下这样的知己而感到高兴,希望殿下,也能感受到念禾的心意。”
她的眼神明亮清澈,纵使颜离倾再愚钝,也仿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念禾……我不想与你只做知己,我……”
颜离倾还从未这样与人表白过心迹,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面色也涨得通红。
可不知怎的,今日他亲眼瞧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楚念禾在他的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有着硬骨头的女孩了。他头一次觉得,她是那样弱小,那样不堪一击,若是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她又该受到怎样的伤害呢?
“殿下,您要说的我都懂了,”楚念禾的声音温温软软的:“您不要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是否愿意与我做知己,我并不在意,只是,超出知己的界限,我们之间,便再也不纯粹了。”
说罢,楚念禾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又对着颜离倾微微地笑了一下,转身便朝着小婵吩咐道:“送四殿下出去吧,”自己则在小苓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寝殿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颜离倾此刻是怎么样的眼神。她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她好害怕她一个忍不住,便回身扑到了他的怀里痛哭一场。
可她知道的是,若是她这样做了,她和颜离倾的关系,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在没有完成自己心底的夙愿之时,她是绝不会再沾染爱情这两个字的。
也许,就算
完成了那些事,她也做不到。爱情实在是太伤人了,她也真的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小苓将楚念禾扶回了屋子里,先是给她脱了里衣好生检查了一番。果然,楚念禾白嫩的肩头已经被人捏成了青紫的颜色,右肩上还有一块红肿的地方,看着着实怕人。
小苓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敷了温热的毛巾。见她的脸色已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