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自然知道皇后和她的儿子会是怎样的人,听罢了楚念禾的话,她立刻有些紧张地瞧着女儿道:“念禾,你可是瞧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了?她可是皇后,心机又深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务必要韬光养晦,不可冒进啊!”
楚念禾便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女儿记住了。”
想了想,她紧接着又说道:“母亲现在在苑和堂住着,自以为落得个清净,可皇后却是仍在算计着与您的恩怨。从前还好,我还未入宫,她就算想起了您,也是天高水远,互不干扰。可如今,我日日在她跟前晃着,她已经按耐不住,意欲同我动手了。我实在是觉得,她终有一日会将手伸到苑和堂这里来,若是母亲再不知自保,怕是就要沦为皇后手中泄愤的工具了!”
楚念禾并不是故意说得危言耸听。自从皇后在她的制约下屡屡受挫以来,瞧着自己的眼神就已经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怨毒了。眼下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若是母亲还由着性子在这样不安全的地方住着,她终究也是束手束脚,不敢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她殷切地看着大夫人,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大夫人却是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叹了口气道:“念禾,我知
道你心里惦念着我,这些话,不过是激将我罢了。”
说罢,她又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道:“从前你来的时候,我已将与你父亲的现状尽数告知与你了。说白了,人生只不过是苟活几十年,原来我不懂,如今却是已经看得清楚了。你担心我,我心里很感动,可无论如何,我却是不能再与你父亲日夜相对,做一对旁人看着和谐的夫妻了。所以,念禾,我……真的不能答应,请你理解母亲好吗?”
大夫人的眼神很真诚,也很清澈,其实从这样的角度看起来,她的确是比金云城许多的高门贵府中的夫人过得快活多了。
可不知怎的,楚念禾总觉得父亲母亲之间是有着互相说不清的误会,否则不至于这样十几年了还如此挂怀,不肯放下。
瞧着天色渐晚,楚念禾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想了想,她便反手又握住了母亲的手,哄着她说道:“母亲不愿回去也好,可如今弟弟回来了,母亲合该去看看的,总不好叫弟弟来这家祠女眷待的地方来吧。”
大夫人心里到底是想着自己的孩子,一听着楚念禾的话也有些动心,可想了想,她又有些为难地道:“那我总也不能去楚府里瞧他,还是算了吧,总有
一日见得到的。”
楚念禾怎肯罢休,又朝着母亲说道:“我早就替母亲想好了,现在苑和堂门前停着的马车里,有我的侍女惯常穿的衣裳和鞋子,母亲只要委屈些换上那衣服,再随我一道回府,可不是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吗?”
大夫人听了楚念禾出的主意,却是摸着她的头发笑了:“傻孩子,就算我如今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府,可府中伺候的多是老人儿,见到我又如何会不认得?如若被认出来了,明天可不是要被传的沸沸扬扬,说我不知礼数礼法了。”
楚念禾便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知道近年来这金云城里盛行化妆易容之术,若是找对了人,便能将年轻女子化成老妇人,甚至将男子化成女子。我这就带着母亲去找这会化妆的人,将您的容貌化成我贴身侍女的模样即可。若是成了,就算那些认识母亲的人,怕是也不会怀疑了。”
大夫人知道这金云城里贵胄云集,有些机巧的玩意儿也不算是奇怪。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压抑不住想回去瞧瞧儿子的想法,便带了楚念禾随身带来的面纱,一道跟着楚念禾往苑和堂的侧门去了。
到了那侧门的时候,两个看守的小厮便迎了上来,见楚
念禾面熟,知道是来上香的贵人,便也没怎么阻拦,由着楚念禾带着大夫人一道从苑和堂出去了。
两人绕着苑和堂的外围走了大半圈,这才到了楚念禾坐的马车跟前。上了马车,楚念禾又帮着母亲换了身上的衣裳和鞋子。好在楚大夫人平日很是注重保养,虽已年近四十,身量却是与年轻的小婵没什么区别,这衣裳也算是十分合身。
楚念禾让马车夫带着她们一路到了自己经营的药铺,带着母亲又从后门上了二楼,这才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周济。
周济自是十分惊喜,赶紧着让小厮给楚念禾上了热茶,便又打算去把药铺的账目拿来给她瞧瞧。
“不必了,”楚念禾将母亲安顿着坐了下来,又将她面上带着的面纱去除了,这才对着周济说道:“我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什么,你现在就去将这这金云城里化妆易容手段好些的娘子带来两位,我有用处。”
周济见楚念禾面色的确有些焦急,便收了笑容,十分认真地说道:“小姐不必心急,咱们这药铺隔壁便有一位擅长这化妆易容之术的于小娘,手艺很是精湛,”说罢,他又瞧了瞧楚大夫人,又悄声对着楚念禾说道:“这于小娘是个口风紧的,往常我去与番
外之人联络之时,都是靠她才得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