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后出面解决了皇后那边的事情,加上皇后已被夺了六宫之权,这一段时间下来,公主和楚念禾倒是落得个安静。除了芷妃偶尔特意出现在公主跟前说上几句风凉话之外,已再无旁人来搅扰她们了。
又过了大概日,外头便有纷纷扬扬的闲话传进了宫里来,说是边疆部落首领的儿子不知怎的竟收用了慕容家那个多才多艺的女儿。一时间,朝野上下皆是十分震惊,有些个文官上表唠叨了几句皇后没管教好亲眷的话后,事情倒也是平静了下来。
皇上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就着文官们的话批评了皇后,又在一次宴会中出言讽刺了扮成使者的首领儿子后,直到太后出面,做主封了那慕容婧做青宁郡主,以正夫人的身份嫁去边疆和亲之后,那些文官们才三缄其口,终于不敢置喙了。
消息传回边疆,那部族首领深感羞愧,传了信来谢了恩,又即刻放了太子和楚隐秦二人,这事情便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楚隐秦由楚府迎着,皇上虽有些忌惮,可也不好即刻再派遣了楚隐秦离开金云城。太子那边自然是有太后护着,听说太后已派了十分舒适豪华的轿子快马加鞭地去半路接太子,不日就要迎接太子
回来了。
只有那棘手还未解决的小觅还在偏殿里待着,因久不见天日,她的皮肤已经变成煞白的颜色,整个人也已经瘦了一圈。公主嫌她在碧水阁里看着碍眼,便与楚念禾商量着,将那小觅先行送出了宫去,只待着有用之时再将她接回来。
这一场风波过去,虽皇后和颜离辰都吃了哑巴亏,可这事终究没什么好申辩的,母子俩都安静了好一阵。至此,楚念禾已经久不见颜离辰上朝了,近来倒是经常见着颜离倾出现在宫里,每每与她碰面之时,都说是有皇上交代的差事要回,看着倒是比从前受宠多了。
终于将宫里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时,又到了楚念禾出宫休沐的日子。她早做好了打算,早早就坐上了头些日子就准备好的铺了软垫的马车,也没带小婵和小苓,一早出了宫后,就直奔着母亲所在的苑和堂去了。
她早就对母亲承诺过,说是自己一定会将弟弟接回家里,绝不让他一个人漂流在外。许愿未曾实现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不敢去见自己的母亲。直到如今已经做成了事了,她也终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了。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在苑和堂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因她刻意穿了官服出宫,那门口
守着的小厮一见,便赶紧让了她进门,态度也是毕恭毕敬的。
楚念禾也没隐瞒,直接便说自己要去见楚府的大夫人。那开门的小厮虽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给她引了路,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敢问。
楚念禾轻车熟路地便到了母亲住的院落。已经快入夏了,院子里被大夫人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如今已经渐露嫩芽了。许是近乡情更怯,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楚念禾,此刻却是站在母亲的院门口,不知自己该去说些什么了。
直到那门帘哗啦一响,穿着一身银白色素衣的大夫人从里头走了出来时,楚念禾这才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瞧了瞧母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才比较好。
“念禾?”大夫人先开了口,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看着楚念禾。只是虽这样瞧着,她却是也站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那眼神里的小心翼翼和愧疚,让楚念禾看着竟有些心疼。
“母亲,”楚念禾没有犹豫,刻意露出了欢快的表情道:“女儿好久未来看望母亲,母亲的身体可还安泰吗?”
“好,我一切都好,”大夫人赶紧点了点头。
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过来抓住了楚念禾的手,一边带着她进了屋里,一边拿出自己新制
的一碟子点心朝她说道:“这是你和隐秦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桃花饼,如今有机会过来,就赶快吃些尝尝,看还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楚念禾瞧着那虽制作精细,原料却十分粗陋的桃花饼,一阵酸涩却是涌上了心头,让她好生难受。
在母亲期待的眼神下,她拿起那桃花饼咬了一口,一股子熟悉的甜腻腻的味道顿时在口鼻之间蔓延开来,招惹得她的眼泪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母亲,这桃花饼好甜,”楚念禾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一边又有些想笑地说道:“我们小时候怎么会喜欢吃这么甜腻的东西,定是母亲见我久久不来,刻意拿这东西来诓我的。”
她虽然外表才是十七岁的样子,心智却已仿佛是个垂暮的妇人一样了。如今实在是不习惯用这样的方式与母亲交流感情,便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锋,想缓解两人之间这种悲伤的情绪。
“你这孩子,我怎么会诓你,”大夫人的眼圈也红着,一边拿着手绢给楚念禾擦了擦泪珠:“小孩子本来就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等你将来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也知道了。”
听了母亲的话,楚念禾却忽而想起了自己从前嫁了人,却久久未曾有孕的日子
。她的心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