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娘当然不会好心到特意为她送解药来,想来这白色的纸里头包着的,应就是这毒药正主——九日散了!
楚念禾不动声色地将那药攥在手心,一边朝着喜床走回去,一边听着小水抱怨道:“这温娘真是不知好歹,既一心投奔了大当家,也总该做些有用的事帮助大当家才对,天天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真是无用透顶了!”
楚念禾抬头看了看一脸义愤填膺的小水,虽心中在思索,面上却装作与她闲聊道:“你可是有些厌恶她?”
“咱们这寨子里,就没有不厌恶温娘的!”小水恨恨地唾道:“她整日仗着大当家在咱们这寨子里当主子也就罢了,可她向来没什么好脸,就跟宫里头的主子娘娘似的!”
说罢,她又瞧了瞧门外,一脸神秘地朝着楚念禾说道:“娘子不知,这温娘虽日日痴缠着大当家,可一到了夜里,大当家就将她关在卧房的外头。我妹妹半夜进去换灯油时,总瞧着她就外间的榻上,从来没进过大当家的卧房呢!”
饶是楚念禾心里头记挂着旁的事,可一听到小水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是有些惊奇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小水全然未发觉自己说了元凛风的私隐,还当是在说温娘的坏话:“温娘虽然屡屡将我妹妹赶了出
去,可我妹妹瞧的却是真切呢!方才她还说娘子狐媚,我看她心眼子才是顶坏的那个,娘子可千万别因为她误会了大当家才好!”
楚念禾静静地听着小水絮叨,虽不赞同她的话,可楚念禾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小水是真的向着元凛风。
苍蝇从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是元凛风真如小水所说,是个忠肝义胆的侠义好汉,就凭他身边围绕着周徐温娘等人,她便知道他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楚念禾捏了捏手中小小的药包,虽然有些害怕,可她还是面色正常地对着小水说道:“你去帮我倒杯茶水过来吧。”
小水还以为她不想听元凛风的事,便赶忙乖顺地去倒水了。而她身后的楚念禾,却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药包,将里头藏着的那颗药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待得小水回来的时候,楚念禾已经将那药囫囵咽进了肚子里,再无反悔的余地了。她此刻也没什么可惧怕的了,而是将那药包的纸放进了小水的手里,朝着她说道:“你虽说温娘坏,可我觉得她今日做的事情倒是极好。你去告诉元凛风,我已将这毒药服下,若他不肯给我们解药,我就同外头那人一起去死!”
那药究竟是毒药,她说话有些激动,药效便顿时挥发了一些出来,让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水初初还
不知她在说什么,也不认得手中纸包上的字是什么,可一听完她的话,小水立刻便哆嗦着嘴唇道:“娘子!你实在是糊涂啊!”
说完,她也知道耽误不得,立刻便拿着那药包纸飞奔出去了。
楚念禾瞧着她焦急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里,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周身也仿佛被抽去了力气,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
不多时,小水便带着元凛风回来了。他一瞧见她已经倒在床上,不由得皱着眉头怒声吼道:“是谁给了她九日散?”
“大……大当家……”小水又急又怕,颤抖着声音说道:“温娘方才过来,偏要与娘子说话,这药……也不知温娘是如何递到娘子手中的……”
元凛风顿时大怒,恨得将一旁桌子上的茶壶杯碗全都拂到了地上,屋子里立时便一片狼藉。楚念禾本就被那药折磨得头痛欲裂,如今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她更是觉得整个人都要四分裂一般,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瞧着楚念禾痛苦的模样,小水虽怕,可还是劝说元凛风道:“看着娘子如此难受,那毒怕是已经发挥作用了,大当家,此事可耽误不得啊!”
小水不说这话还好,元凛风一听这话,立刻更是火冒三丈,瞧着楚念禾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气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跟前,一把掐住了她
有些惨白的脸蛋道:“你这女子竟如此大胆,当真以为我怕你死了不成!”
“你……你自然不怕我死……”楚念禾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可她还是强撑着一丝力气:“我即便是死,也不要与你这种人……成亲!”
她甚至都不肯睁开眼睛看他,睫毛颤抖着,好像是快哭出来了一样。元凛风本还恼怒着,见她竟露出这般凄惨的样子,心里却忽然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元凛风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在她身旁站了起来。楚念禾静静地躺着,小小的瘦弱的身子仿佛像一片枯黄的叶子,被那毒药侵袭得不剩半点水分。元凛风想了半晌,最终还是不忍心,从腰封里拿出了一个紫红色的小瓶子道:“把水拿过来。”
小水赶紧小跑着去拿了过来,元凛风则坐在了床沿上,将软绵绵的楚念禾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可他刚要撬开她的嘴,却发觉她竟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在咬着牙根,任凭元凛风怎么捏着她的脸,她都像决意去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