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凛风一听她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你倒是个聪明的。”
说罢,他拍了拍大腿站起了身,刚想朝着楚念禾走近几步说话,却见她还是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便低头笑了笑,转身便从这房里出去了。
此时大概已经有五更天了,因已入夏,天色总是亮的早了些。经过方才这一连串的事,楚念禾早就已经累的不行,见元凛风就这么出去了,她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便倒在了软垫上,脑子也昏沉起来。
正静静地待着,楚念禾却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她悄声地走到了门口一瞧,果然发现门口已经没有那两个姐妹守着了,想是经历了方才的事,这对仆妇也吓得不轻,找个地方歇气去了。
楚念禾的心头不由得大喜,方才还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
她又回到了床边上,将那双鞋好好地套在了脚上,这才轻轻地将那门打开了一个缝,悄悄地溜了出去。
因为时辰还早,院子里只有三两个看门的土匪和几个做饭的婆子来回走着,其余的人皆不见踪影。楚念禾将自己的心定了定,悄悄地开始观察起这个寨子的格局来。
昨日晚间进来时,楚念禾只觉得这寨子房屋建的不少,却是都四四方方的没什么特色,如今瞧起来,楚念禾才略微地看出了些门道。原来这些房屋竟是四周相连,虽看着不大,但若是每个房间都在暗处装了机关,怕是可以从东头的屋子一直走到西头去。
这元凛风果然是个有头脑的,难怪能号令这寨子中的几百号人,还让这些人规规矩矩的半点不敢造次。
她知道,就眼前的状况来说,若想从这蛮山逃下去,几乎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尤其现在颜离倾还被关在这寨子的牢房里,她就算有通天遁地之术,也是难将颜离倾抛下,一个人潇洒地逃出寨子去。
楚念禾仔细地瞧了那几个守门的土匪,见他们虽然时而走着,时而坐着。但许是因为刚熬了夜,总是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有时一坐下便会趁机睡上一会儿。楚念禾心里有了打算,也大概能估摸出这处寨子里牢房的方位,便静静地等着那几个土匪下一次休憩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也就半盏茶的时间,那几个土匪中的一个便张罗道:“站了这一夜,哥儿几个也冻坏了,不如趁着大当家还未起身,咱们一起去厨房讨壶酒喝吧。”
另外的两个土匪当即也来了兴趣,立刻便对着那人说道:“既如此,你便先在此处等着,我们俩一起去,那厨房的婆子指不定会多给两壶呢!”
说罢,他
们二人嘻嘻哈哈地便结伴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剩下的那个人则是坐在了草头编织的蒲团上,握着手中的刀等着那两个人回来,顺便也打起盹来。
此刻正是绝佳的机会!楚念禾心念一动,趁着四周没有旁人,便快步地朝着对面的方向溜了过去。
她身子小巧轻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几秒钟的时间便奔到了马舍旁边处的一个房子跟前。只是,昨日虽隐约瞧见了土匪们带颜离倾去的方向,可如今到了这些外观一模一样的房子跟前,她还是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该潜入哪一间去才对。
正犹疑着,后头突然传来了两个女子的声音,楚念禾的心猛地一颤,回身便躲在了一口棕黄色的大缸后头。
“也不知大当家究竟瞧上那女子哪一点了,竟为了她处置了二当家呢,”其中一个有些沙哑
的声音说道。
“这有什么,”另外一个女子轻笑了一声:“如今只是二当家折在了这女子的手里,我瞧着往后啊,大当家房里的温娘才是受辱最多的那个呢。”
温娘?楚念禾的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方才在元凛风的房里看见的那个娇媚女子。可这一晃神,她整个人便有些站不稳,脚下的鞋子咚的一声便碰到了这口缸上。
这一声响,躲在缸后头的楚念禾和那两个仆妇都吓了一跳,那两个仆妇更是仿佛被抓了包一样,惊得差点跳起来,也忘了去瞧瞧那声音的出处是哪里了。
“好了,咱们可别浑说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又道:“若是被大当家知道咱们乱嚼舌根,怕是又要罚下来了。”
说罢,两个人急匆匆地便走了。直到她们的脚步远的听不见了,楚念禾才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那口缸后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