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人想听你你们没完没了的罗嗦,”元凛风朝着颜离倾喝道:“既然这俏娘子与你郎情妾意,此时此刻也不忘救你性命。老子就看在她即将嫁给我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即刻带着那些孩子滚下山去吧!”
说罢,那元凛风一甩袖子,屋子外头立刻便冲进来将个人,架起颜离倾便朝着门口走去。
楚念禾虽很想回头瞧瞧颜离倾面上是什么表情,可理智告诉她,此刻必许保持镇定,千不能万不能让元凛风和周徐二人发觉了他们的身份。
她自己倒还好,只是楚家的大女儿,他们劫了便是胁迫着要些钱财罢了,可若是叫他们知道颜离倾乃是当朝的皇子——就凭蛮山如今与朝廷的这些恩怨,难保他们不会以颜离倾的身份向朝廷要挟点什么。颜离倾本就不受宠,若是被奸臣进了谗言,令得皇上勃然大怒,就不是让他孤身逃下蛮山这么简单了。
楚念禾的脑袋一边急速地转着,一边再次暗恨自己太过自信。如今折了银子也就罢了,就连颜离倾和自己都如同砧板上的肉,想跑也跑不了了。
正思索着,楚念禾突然听到一阵闷声,她猛一回头,便瞧见颜离倾已将方才那两个架着他的人给摔倒在地上了。山上风大,又是夜深,外头的风汩汩地朝着屋子里头吹了进来,吹得颜离倾的头发和衣裳都飘着,更是显得他气度不凡,轩昂洒脱。
她心道不好,赶紧便回头瞧了瞧元凛风的脸。果然不出她所料,元凛风
应是已动了怀疑的心思,面色虽还如方才一般,眼睛却是阴恻恻的盯着颜离倾,比方才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良久,元凛风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眼神,起身说道:“看来,你真是放不下你这小娘子。既然如此,我倒是也不能不成全你!”
难道,元凛风就要放过他们了?楚念禾被这一阵阵的惊险场景刺激的有些头晕,她努力将指甲嵌在了手心里,让自己保持冷静地听元凛风说话。
“既如此舍不得,我就留你几日,让你亲眼瞧着我与你这小娘子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也好好地吃上几杯喜酒,你看如何?”
元凛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又是狂妄,又是挑衅,听得楚念禾的担心陡然又提了几分。
这次她没有犹豫,转身便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颜离倾。颜离倾仍静静地立在那处,一见楚念禾回过头来瞧她,一双本该冷酷无情的双眼却是充满温柔地对上了她的眼睛。也不知怎的,一看见那双眼睛,楚念禾本还狂跳的心却立刻安稳了下来,就算此刻这帮土匪真的将她和他丢出去喂狼,她也不会再觉得害怕。
正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勇敢,让楚念禾更加坚定了要救颜离倾的决心。她没有再看他,而是垂下了眼睛,冲着元凛风福了福道:“既然大当家想要娶我,也请给我一两日准备嫁衣嫁妆的时间吧。”
“好!”元凛风见楚念禾已经应了声,便爽朗地道:“嫁衣由我寨子里的人去采买就是,至于嫁妆嘛……
”
元凛风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悄无声息地扫过了颜离倾。之后便立刻伸手抓住了楚念禾的手腕,将她带得贴近了自己,语气沉沉地说道:“小娘子不必准备嫁妆,来日入了我的洞房,你这个人——便是最好的嫁妆!”
说罢了,他朝着门口冷喝一声道:“把这小子带到牢房里,同那些小童一起关起来!再从我这拨两个女仆,伺候我这未来的压寨夫人!”
元凛风的话音刚落,便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同方才那两个人一起扣住了颜离倾,将他押出了屋子。而楚念禾,则是由两个长得略微有些丑陋的仆妇带着,一同去了侧边的一间卧房。
楚念禾一进到那卧房里头,便赶紧将门关的死死的,生怕元凛风尾随了过来。好在那门并没有什么异动,楚念禾站在门口心惊肉跳地守了一会,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坐到了卧房侧边的软榻上。
这一天折腾下来,她已经感到十分疲倦了。虽然累的好像倒下便能立刻入睡,可她的脑子里却有一根弦仍在紧紧地绷着,让她又是困倦,又是精神。
楚念禾抬起了头,发现那两个仆妇还老老实实地在门口处站着,俱是垂着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的心里明白了,元凛风派她们二人过来,应是一边伺候她,一边监视她的。
也不知这些仆妇是不是土匪们掳来的,若是不情愿上的山,她们总该有心思想从这里逃出去吧?
楚念禾也没直接将这话问出口,而是寡淡地朝着她
们说道:折腾这一日我也累了,劳烦二位姐姐为我打些洗脸洗脚的水来吧。
其中一个仆妇听了她的话,也没什么礼数,转身便出去打水了。余下的那个还是垂着脸站着,仿佛半句话也不想同楚念禾说似的。
楚念禾也没吭声,等着那仆妇将水打了过来,擦了擦脸,又把脚放进水里热热的泡着时,她终于低着头,状若无意地问她们道:“二位姐姐是何时入的蛮山?”
问完了这话,她便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