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次带着公主的令牌,楚念禾进宫倒也方便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公主的碧水阁。公主正在院子里痴痴地等着,一瞧见楚念禾回来,也不顾她会不会笑话自己了,赶忙将信件接了过来,好生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待读罢了信,又听着楚念禾传来的话,公主的面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巧笑嫣然地对着楚念禾说道:“林公子在信中说,已将自己的意愿告知了忠勇侯夫妇,忠勇侯夫妇也已经答应了。”
“果然是好事,”楚念禾虽真心为公主高兴,面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勉强:“公主终于要得偿所愿,与林公子双宿双飞了。”
每每公主与楚念禾聊起林渊的时候,楚念禾总是嘻嘻哈哈地笑话她,让她每每都臊红了脸。可今日楚念禾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是让公主生了好奇的心,有些担心地瞧着她道:“你是怎么了?怎的今日出门一趟,竟仿佛揣了许多心事一样。”
楚念禾见公主问起,也不想再隐瞒了,便对着公主说道:“念禾确实有事相告,只是此事重大,还请公主屏退宫女。”
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公主倒是觉得十分有趣,笑着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退下了。
“我倒
不知你还有这样郑重其事的时候,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想要求我将你嫁给他?”
瞧着公主正探寻地看着自己,楚念禾也没有犹豫,将怀里揣着的一摞信件拿了出来,跪在了公主的跟前道:“请公主可怜受了灾害的百姓,严惩恶人,不要让这些蛀虫毁了皇上的清誉啊!”
楚念禾一脸严肃的表情着实震动了公主的心,公主也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将那些信拿到手里,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一边读着,公主的面色也愈发变得不好。直到读完了最后一封信,公主终于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知道颜离辰和皇后都不是什么好人,偏父皇还如此信任他们母子!如今证据在握,我便要去一五一十地告诉父皇,看他们母子还如何解释!”
说罢,公主便提起了裙摆,气势汹汹地打算朝着正阳殿去。楚念禾见状忙拦住了她,低声劝说道:“公主,眼下还没到公布此事的时候。”
“还没到时候?”公主虽性子倔强,却是天性善良:“这些银票不知是镇江府那些昏官搜刮了多少百姓才得来的,若是不告诉父皇,难道就由着他们一年一年去克扣百姓吗?”
“当然不是,”楚念禾心下有
些感动,抬起了头说道:“公主有一颗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善心,念禾十分敬佩。只是公主只是女子,若将这信件拿了去,前朝必得有七皇子的人为他辩驳,搞不好还要说公主僭越,以后宫身份干预前朝国事,无端向公主泼了污水。还请公主万勿冲动,务必三思而后行啊!”
楚念禾的话说得逻辑严密,听得公主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有些失望,又有些泄气地坐在了凉亭的凳子上,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见公主意志有些消沉,楚念禾便又劝说道:“公主,此事虽不能让您去说,咱们却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代公主去说。”
“谁?”公主仿佛寻到了希望一般瞪大了双眼:“若是此番不能将皇后母子二人治个罪,我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几次三番的恶气了!”
如今小觅还关在公主的偏殿里,公主每每想起此事难免郁闷,如今得了这件事,她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皇后一遭推出去。楚念禾知道公主心里所想,与公主也是同心同德,自然也是不将那二人推入地狱也不痛快的。
“此人乃是四殿下,”楚念禾垂下了头,声音清浅地说道:“四殿下为人正直端肃,不常在宫里,前朝势力也薄
弱,皇上自然都是知道的。若是由他去说,皇上便不会想到争宠夺嫡上去,这事件的真面目便也能显露出来了。”
公主听罢了楚念禾的话,面上不由得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拍着手说道:“正是,正是!四哥平日为人最是不留情面,又不爱结交大臣,若是真的由他来说,一向厌恶贪污受贿的父皇定是会为此事主持公道的!”
说罢,公主细想了想,忽然又蹙起了眉:“可是……正因为四哥不善权谋,这满朝的大臣怕是没一个愿意站在他那一头的。若是父皇架不住朝臣们的劝说,轻纵了颜离辰怎么办?”
“公主想的正是此事的关键,”楚念禾抬起头来看着公主道:“一旦四殿下将此事禀告了皇上,便得由公主前去做个担保人,保四殿下平安无事。只要皇上不怪罪四殿下,此事便成了。”
公主听罢了楚念禾的话,方才还激动的心也冷静了许多,越想越觉得她心思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通了此事,公主当即便点了头,又考虑颜离倾并不常有机会入宫,公主出宫也不便,两人便商议着由楚念禾去一趟四皇子府,将此事交代个明白。
第二日,楚念禾便又带着公主给的
令牌,穿了常服出了宫。
她并不知颜离倾的府上是在何处,好在马车夫知道,一